倒是白衣男子看见花解元几乎不成人形的模样,脸色一敛,从怀中拿出一张方帕,用力按紧在花解元血流不止的腿上。
“啊——”花解元吃痛,忍不住叫了出来,但立刻咬唇忍住,私底下偷偷觑了白衣男子一眼。
白衣男子当然发现了这一点,手上的劲一定没放松,恶声恶气地开口:“看什么看,这么快就不认得本大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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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华归来
“你、你……”花解元抬手指着白衣男子,半天说不出来话来。
白衣男子一把拍掉伸在自己面前无礼的手,毫不客气地说:“你什么你,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枉我煞费苦心地进来来找你,你倒好,几天没见连我姓甚名谁都……”
“镜华——”所有的抱怨在花解元扑进他怀里那一瞬间烟消云散。
花解元叫着镜华的名,那种见着亲人的感觉,让他一直压抑着的恐惧和连日来的委屈一并爆发,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镜华从没见过花解元嚎啕大哭的样子,或者说,没见他像今天这样失控过。可看着花解元满身伤痕和凌乱着发的模样,他大概也能明白花解元此刻的心情了。
虽然他承认他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心疼他,但被人这样紧紧拥抱的感觉,还是太奇怪了。况且,他是白衣服诶,白衣服明白吗,被湿漉漉的花解元一抱,实在是太好看了,尤其是花解元身上还粘着血的情况下。
镜华的脸就跟调了色的盘子,五彩缤纷,好吧,花解元今天难得发泄这么一次,他忍了。但是面对哭得忘我的花解元,他是这真的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张着的胳膊更是无地自处,整个人呈现一种尴尬的姿势动弹不得,别扭得要死,却死要面子不吭声。
花解元埋在他胸前原本哭得正欢,镜华胸口突然不自然的耸动让他的哭声逐渐弱了下去。
那里逐渐地鼓起一个包,左右起伏,急不可耐地要破衣而出却不得其道,一番艰难地摸索之后,终于被它扯出了一条缝,钻出雪白的小脑袋,忽闪着它大大的蓝眼睛。
“云毚!”脑门那撮蓝毛让花解元一眼就认出它来,兴奋地接住蹦过来的云毚,任凭它亲昵地磨蹭,连哭都忘记了。
得到解放的镜华则暗暗松了口气,他选择不去打扰刚刚开心起来的花解元,而是默默地帮他包扎受伤的腿。
“嘶——”花解元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镜华已经将他的腿大致包扎好了,只是鲜血还是一点点染红了布条。
云毚这才注意到花解元伤得这般严重,大眼睛里立马泛起了厚厚一层水雾,看起来比花解元本人还要伤心,花解元摸摸它的脑袋,忍痛勉强一笑。
镜华处理完花解元的伤势道:“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花解元点头,受伤的腿暂时是无法行走了,整个人只好由镜华架着,云毚则一股脑又钻进镜华的衣裳里,倒不是嫌弃花解元全身湿透,而是夹在他两中间实在不方便,很容易一个不小心就挤扁了。
花解元骨架不大,身子也轻巧,加上这段日子的苦吃下来,人更是清瘦许多;而镜华却是实实在在地“长大了”,无论身高、体型都找不到和以前一点的相似之处,伟岸的身材,宽厚的肩膀,结实的胸膛,如同神话里的雕塑一般完美,只是这样靠在他身旁,人仿佛就会不自觉地安心下来。
镜华抱着他,不仅一点重量都没有,反而觉得花解元过分的消瘦有点硌得慌,暗想还是之前在家里还是有些肉的,那触感可比现在好多了,看来出去以后要好好补补了。
扣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镜华沉声提醒:“走了!”
他用力点地,拥着花解元凌空腾起,花解赶忙搂紧他,生怕一头栽进潭水里。镜华自然不会让他有所顾虑,脚尖几次点水,却能御水而行,划开一道波纹而不沾湿鞋面,花解元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新奇的事,不由得盯着镜华的鞋出奇。
鞋面再次点水,只是那水面突然冒出的泡让花解元顿时花容失色:“小心!”
音刚落,一排齿状獠牙猛然涌出水面,不停张合的大嘴险些咬住镜华的脚面,不过也只是险些而已,镜华当然不会让他得逞。
“找死!”这回,镜华连刀都懒得出,连上刀鞘单用一只左手就把那怪物直接打晕,简单粗暴,脚下也没让它耽搁分毫,三步化两步,轻轻一踩便带人飞到了对面出口的岸上,而那怪物此时被打飞了老远才重新掉回水里,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它绝对死透气了。
“这什么破地方,怎么什么丑不拉几的东西都有!”甩了甩刀鞘的水渍,镜华满脸的嫌弃。
虽然同样厌恶这怪物,但镜华的话还是这么……这么的富有戏剧色彩,花解元忍不住接了他一茬:“丑又不是它的错。”
镜华哼了一声:“那就是他妈的错!”
说完拔出刀,晃晃的光顿时亮瞎人眼。
“你干什么啊?”
镜华朝他霸气一笑:“想不想我为你报仇?”
花解元被他突然间冒出来的一句搞得稀里糊涂的,报仇?报什么仇?怪物不是已经给他杀了吗?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镜华就已经出手,快到看不清究竟挥出了几刀,只是他面前的红色刀影越变越大,直直向下嵌进了水潭深处,破空声如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