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尚延顺着青衫人的动作把剑一收,脸上少不免又是一阵怪责之色:「云卿。」
青衫人听王爷如斯叫唤自己,当下施了大礼,抱拳便告罪道:「王爷,此人不可杀。一则他乃是朝廷御使,若是不明不白的死了,只怕到时狗皇帝追究起来,我们不好交代。二则......」
「二则小宝我机智无双,人见人爱,王爷若是杀了,还真是暴敛天物......」机智宝拍拍膝上尘土,回首一笑,正要一展口若悬河的功夫,可瞧见萧尚延的脸色,马上又收敛了不少。「再者若让皇帝寻了借口,轻兵来犯,王爷的雄图伟略也就成春梦一场。」
「你知道些甚麽?」萧尚延闻声不动,青衫人倒是着急,护在主子身前便急急追问。
「王爷这些年来招兵买马,早已是众人皆知。只是平南郡国地处偏北,风雪刮起来不好发兵,此次秋收以後,只怕还得待到新春才有良机。不然走到一半被冰了後路,断了粮草就真是愁煞旁人。再者朝廷丁口三年一纳,明年就正好是第三年了,若按往常惯例,少说也会把郡国五分之二的壮丁徵去,到时缺钱缺人,又怎能打得成仗?所以平南王若是要反,必定就在明年春夏之交。」机智宝摇头摆脑的说起来,倒是一副得意模样。「春天忙打仗,秋天赶收粮。皇帝若是此时打来,岂不是让王爷乱套了吗?」
萧尚延默默听着他如数家珍似的道明长短厉害,刹时敛唇一笑,开口便道:「那你说该怎麽办?难道就这样留你一条小命,放虎归山,等你带着狗皇帝来攻打我国?」
「嗯,也对。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还真是伤脑筋呢。」机智宝闻声抱头乱搔,原地转圈,口中念念有词,竟也似是烦恼透了般。
萧尚延冷眼旁观,心道这疯子不知又在演那出戏,果然机智宝马上便拍掌叫好,转脸又朝自己笑来:「王爷大喜!王爷大喜!小宝我想到办法了!既然杀不得,又回不去,小宝何不就留在府上作客?如此一家便宜两家着,也总算是为王爷分担一份愁绪了。」
「留你作客?我王府岂有那麽大的名头去留住你这位贵客。」萧尚延脸上不动,手上青筋猝然却冒了许多出来。
只是机智宝却仍茫无所觉,两眼笑得发弯,拍拍萧尚延肩头倒说得亲近热呼:「这样岂不容易?就说小宝我对王爷相思成灾,一病不起,不得不暂留在这愁人处,平白为心胸添秋意不就成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见萧尚延不作声,便更管不住自己的舌头了:「人家都说美人倾城,色相误国。可恨小宝心系王爷,王爷纵然不笑,小宝也是误了此生,天下苍生,也就殆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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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这种时候更新是不对的,不过我在这种时候才清醒嘛...(可恨的时差!)
色相误国 3
机智宝语音未落,猝然吃了一痛,瞪目却是眼前一黑。到再悠悠转醒之际,只感到後脑一阵赤痛,伸手一摸,才知道已是头破血流,沾得满掌都是黑血。他不觉咋舌,也不知道是不是教人再打傻了几分,抬首竟转向旁边笑道:「可怜我一片赤子丹心,王爷下手还真是不知轻重。」
「你别要不识好歹,王爷对你已是手下留情。」旁人淡淡应他一声,定睛一看,才知道留守在床边的原来正是方才的青衫人。
青衫人也不管他伤患在身,见机智宝起来,重重便把手上抱着的物事往他膝上一丢。机智宝把那盒子拿在手中,才发现里头盛的都是白布、伤药,摇头不觉露齿轻笑:「别人都说『一串相思一串痛』。你瞧,别看王爷手狠,可确实对我有情,现在是怕小宝忘了此刻相思之苦,要我自个儿亲手调理伤势呢!」
「你本是贱命一条,又有何可婉惜。王爷不过是念你此时尚有作用,才不轻易发落你去死罢了。」青衫人也是个伶牙利齿,也不愿与机智宝罗唆,狠狠便沉声道。「你若是珍惜性命,此际便与我说句实话。到底那狗皇帝下了甚麽命令,让你要如此纠缠我们王爷?」
「都说小宝是个有情人,怎麽你们都不信呢?问世间情为何物,纵然君令如山,还不是让小宝甘愿犯上欺师灭祖之罪......」机智宝沉痛的垂下头来,两指轻按眉心,心里却是偷偷发笑。
不要说平南王,便是他也被自己的肉麻话惹得心里发毛。本来他也不愿说这些断袖分桃的情话儿,只不过当时确实情势危急,刀比嘴快,以机智宝的三脚猫功夫,要在平南王手上留下性命可真是难乎其难。既然实力悬殊,便当出奇制胜。瞧他奇招一出,平南王等人还不是慌了手脚,纠结於他所谓的「爱意」当中?
机智宝心里得意,嘴角笑容不禁亮了几分。青衫人知道当中必有古怪,正欲严刑拷问,突然门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人也不怕冒犯,直接推门便扑倒在地上了:「王爷!程大人!出大事了,刚才——」
「......又因何事如此喧哗?」未待青衫人应声,幔帷後竟猝然走出一个人影来。原来萧尚延早就敛下气息待在房中,要听机智宝有何狡辩之语。
机智宝见了平南王也不意外,回首去看那个扑通趴在地上的人,脸上笑容又更显露几分。只是这时众人哪里有空管他脸上颜色如何,屏息静气的都在等来人颤声报道:「方才中军将领传话,说留守在青陵的御使团一行数十人,都不明不白地在房子里七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