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扬正因为搜不到相国卓梦莲而气急败坏,又听到底下人传报有人竟敢打伤他的将兵,他怒气冲天的冲了出来,手里拔出了平日用的大刀,见到骆云霏的时候,只见骆云霏两枚黑眸像是闪电般的射向他的心口,他一时腿软,心爱的大刀竟落在脚边。
「皇……皇上。」他声音颤抖,绝没想到皇上竟然亲自到相国府来了。
「你是拿刀朝朕而来的吗?是想要杀朕弒君吗?」
骆云霏清冷的话音,像冰冷的腊月寒雪一样冷洌,霎时割破夜晚静寂寒冷的冻结空气,贺扬立刻心跳不稳的跪了下来,惊惧化为冷汗,狂流了下来,皇上虽然总是笑着,但是他不笑的时候,却令人连皮下的肉都冻了起来。
冷,冷得吓人,也冷得让人颤栗!
「微臣不敢。」
他冷眼扫向旁边的士兵,所有士兵见到贺扬下跪,也立刻知道来人是谁,惶恐的跪了下来。骆云霏弹手,要侍女带着卓梦蝶进屋,卓梦蝶哭道:「哥哥还没回来,皇上,我怕他出事了。」
「有我照看着,他不会出事的,你先回房间休息。」他安慰她,随即眼光冷寒的转向贺扬冷笑。
「竟然还有人敢带兵强搜相国府,贺扬,你真是胆大包天,朕真的佩服你,佩服你不怕死的精神,朕以为你新婚有子,自然是爱惜自己、爱妻,以及尚未出生孩子的性命。」音调更为冰寒,「也许我错了。」
如此的冷嘲热讽与喻于言外的涵义让贺扬浑身颤抖,若不是想要早些找到卓梦莲硬逼他成亲,自己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总之,他就是不想输给李王爷与尊国公。
他自己掴了自己两巴掌,他个性直爽,说出实话,「皇上,是微臣昏了头,以为只要让卓相国生米煮成熟饭,以卓相国负责老实的个性,必定很快就会求亲,所以才……才来此押人……」
骆云霏心口一刺,生米煮成熟饭?
以卓梦莲负责老实的个性,这的确是最好的方法,比来请他赐婚简单明暸并且阴险多了,他立刻知道卓梦莲是接到谁的纸条,又是去到谁家了。
没时间管贺扬了,他三步并成两步的翻身上马,立刻疾驰往尊国公的府邸而去,不同于卓相国府的灯火通明,今夜尊国公的府邸安静得太过诡异,他一下马,立刻叩门,门内却静悄悄的。
他一脚踹开大门,轰隆的声响,两片厚实门板被内力震飞到大厅处,大厅内苍老的声音哈哈大笑,以为来人是身负武功的贺扬,尊国公喜不自胜,今夜他稳操胜算了。
「贺扬你这傻子,带兵去捉卓相国,想要逼他跟你娘子的妹子在一起,这么蠢的方法只有你才想得出来,像本公用的是简单又容易的方法,一张商议朝廷大事的纸条,就让卓相国自行乖乖前来,在他茶中加点好料,他与我女儿正在房中洞房,明日之后,他就是我的女婿了,哇哈哈哈……呃,皇……皇上。」
喜不可遏的大笑声,在见到进来的人不是贺扬,更不是李王爷,而是皇上骆云霏的时候,尊国公嘴巴就像塞了个大鸡蛋,他连滚带爬的下来,急忙叩头道:「臣参见皇上。」
「堂堂朝廷大公,竟用如此街井流氓似的下三滥手段逼奸,你真是开了朕的眼界呀。」
阴阴冷冷的声调、空白读不出情绪的俊容,完全不似往日嘻嘻而笑的九龙之尊,尊国公就算自豪自己多么老谋深算,也在此刻浑身颤抖,只能一直叩头,求皇上恕罪,看来皇上真的勃然大怒。
「皇上,微臣……」
不想听他废话,骆云霏阴冷的声调没有一丝温度与感情。
「卓相国在哪里?他伤了一根毫毛,我就剁了你一只手,他伤了两根毫毛,我就杀了你的子嗣,一个都不留!」
听他说得如此绝情狠毒,尊国公急忙说出卓梦莲去处,骆云霏进了房间,卓梦莲就在房间内。
他衣衫半褪、发丝凌乱,一见是他,焦急的眼眶流下清泪来,他浑身不能移动,燥热一直从下腹部延伸而来,他喉咙干燥,抖动了几次嘴唇,却无法成语,看来药效下得非常重。
他全身都不能控制,唯一能控制的,就是自己的泪水,他不断泛流着泪水,骆云霏右手擦去他白晰脸上的残泪,柔声低语:「朕来了,你安心吧。」
骆云霏替他掩上不整的衣服,无视于房间内一直跪着的尊国公,左手一拍一提,将他抱在怀里,出了尊国公的府邸,跃上了马匹。
明明这个男人从小到大只会耍无赖、叫无聊的惹他生气,让他气得跳脚,也让他想过,他迟早有一日会死在骆云霏的玩笑之下,但是此刻依偎在他充满热力的胸怀,他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软弱的泪水。
自己怎么会那么愚蠢,尊国公一张字条,说要商讨国家大事,让他误以为自己已经得到尊国公的认同,兴匆匆的一路到尊国公家中来。
原来只是陷阱,其实尊国公要与自己商讨的根本就不是国事,而是他根本就不认同的婚事,还是用那样不堪的诡计,再过个一时半刻,他就要做出人生最后悔、最羞辱的事来了。
「你不愚蠢,是你不晓得这些人脑子中都在想什么下作花样!」
就像你也不晓得我在想什么一样。骆云霏没有说出心内隐藏最深不见底,也最不为人知的话,这是他的「心魔」。
眼泪再度泛满了眼眶,为何他没说出口,骆云霏就知道他的心事,他哭湿了他的衣衫。
自怨、不甘,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