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平静安宁的广场狂风大作。
天坛广场的青石地板,早就被正一教的道士打扫干净,看不到一点泥沙灰尘。但此时却不知哪里来的许多砂砾,在狂风吹拂下落入众人的眼中,让人睁不开眼来。
秋长生苦心孤诣营造出来的翩翩欲仙的气氛荡然无存,精致名贵一看就是纯手工缝制的明黄色道袍随风乱飞,两缕柔顺的发丝纠缠打结。
他看了柳夕一容又似无奈,仿佛大人看着玩闹的孩子。
“淘气。”
秋长生轻笑一声,清润的笑声随着风散落,却一点点抚平了狂乱的风沙,安定下骚乱的人群。
他修长如玉的手指在两缕纠结的发丝上轻轻一捋,发丝便柔顺的吊在他的耳下。
等到众人终于安静下来,秋长生微微一笑,朝张乾坤说:“师兄见谅,太真师妹与我乃是旧识。这次多半是气我没能亲自迎接,才耍性子找师兄要见面礼。师兄这是替我受过,所以师弟请师兄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包涵,不要与太真师妹一般见识。”
张乾坤抚须长笑:“原来如此,既是师弟故人,我当然不会见怪。哈哈,哈哈。”
柳夕用言语给张乾坤挖了一个大陷阱,让张乾坤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
秋长生此时跳出来,主动替张乾坤跳进了陷阱,而且口口声声污蔑柳夕耍性子闹脾气。
一方面是向周围人说明两人乃是旧识,有很深很深的交情那种,而且言语口气似乎表明两人是青梅竹马。另一方面有意无意的言语引导众人忽略柳夕的辈分,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到柳夕的年纪上——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秋长生为什么要这么说?
原因很简单,柳夕是因为老子的原因才跟我师兄张乾坤要见面礼。你们这些想要礼物的自己掂量掂量,跟老子是不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你们也是十六七岁的少女吗?
果然,他的话音一落,周围人发光的眼神黯淡下来,眼神复杂的在柳夕和秋长生身上打转。其中好些年轻女道士看向柳夕的眼神,则是赤果果的羡慕嫉妒,还带着一点恨。
秋长生只是淡淡的一句话,却成功的帮张乾坤解了围,而且还祸水东引。
不得不说,作为柳夕的老对手,秋长生是合格的。
柳夕鼻子都要气歪了,却聪明的没有却辩驳。原因很简单,男女间的事情,越是辩驳,观众越觉得这两人有一腿。
哪怕当事人之间已经发展到你死我活了,搞不好观众还以为两人要殉情。
秋长生伸手从怀里摸出四个很普通的黄纸折成的符箓,分别递给妙音四人,又一一将四人扶了起来。
四人原本没打算起身,然而不知为何,看到秋长生脸上盈盈的笑意,被他身上紫檀般的气息钻入鼻孔,脑子里顿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就这么被他一扶就起身了。
直到四人站直了身子,又看到手里的握着的符箓,这才如梦初醒,不好意思的看向柳夕。
柳夕面无表情的瞟了一眼四人手里的符箓,脸上的表情好看了一些。
静心符,带在身上可保证明心静气,具有滋养魂魄的功效。
如果只是这样,柳夕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但是这四张静心符却不一样,这是秋长生亲自画的符箓。
关键时候,四张静心符能够抵御住来自神识的攻击。只要对方的神识不超过秋长生,便不可能伤害到四人。
秋长生送给妙音四人的静心符,的确很有诚意,但是柳夕可没有这么容易打发。
在这里见到秋长生,说实话她并不感到十分意外,反而觉得预料之中。
这家伙就是她命中注定的克星,走到哪里都见得到。
话说回来,当初她怎么不趁着他还没成长起来的时候,把他摁在水盆里淹死呢?
“呵呵,怎么就四个丫头才有啊,你没看见我这些师侄师孙们吗?”
柳夕拿嘴朝全真教一努,示意这些徒弟徒孙都需要见面礼。
不是要演青梅竹马吗?不是关系不浅吗?
好啊,两千多好徒子徒孙呢,统统发一遍见面礼吧。
守静老道等人老脸一红,他们的身份地位与张天师平起平坐,怎么可能受秋长生的见面礼。刚要说出拒绝的话,就听到柳夕又说:“这些老家伙就算了,他们身后的那些徒弟徒孙,你都打发一遍吧。”
柳夕的话说的轻描淡写,表情是风轻云淡,仿佛她随手一指的全真教徒不是两千来人,而是一两人。
秋长生也笑的十分温柔,眼角余光随意瞟了一眼黑压压的两千号道士,神色丝毫不变。
“应该的,你的晚辈嘛,我自然要有所表示。”
秋长生一副很好说话,你说了算的模样,眼神宠溺的都快流出蜜来了。周围女道士们看向柳夕的眼神顿时化作了长枪短剑,从各个方向刺向她。
柳夕瞳孔一缩,神情戒备起来。
一般来说,秋贱人露出这一副宠溺的表情,一定在心里在憋着坏算计她,由不得她万分小心。
“不过人太多了,就算我tuō_guāng了也不可能人人有份儿。这样吧……”秋长生故作思索的想了想,说:“我送一只神兽给你们全真教吧,用来做全真教终南山祖庭的守护兽,也是很好的。”
柳夕心里打了一个突,似乎想到了什么。
秋长生转头对身后的道士说了几句话,那名道士转身走了,过了几分钟提着一个鸟笼子回来,笼子里面关着一只黑白相间拳头大小的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