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死寂一片,落针可闻,似乎连呼吸声,都被人刻意的压抑了。
“半坡豚少巫唐歌,见过月兰大酋长!”一甩袍袖,唐歌叉手上前,躬身问候,演示过许多遍的礼节很自然的就行了出来。
屋子里依旧死寂一片,没有任何的回应。
“没礼貌啊!”
唐歌乱哄哄的脑子里下意识的想到。抬起头,却发现月兰已经泪流成河,哽咽的浑身颤抖,却依旧挺直着腰杆,定定的望着唐歌。目光中,有一种烧灼感,刺的唐歌心虚的低下了头。
“你叫我什么?”良久之后,一句带着颤音的话语响起。
唐歌倔强的抬起头,却发现大石头正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而月兰一直挺直的腰杆,也终于控制不住的佝偻下去,只是泪光闪闪的眼眸中,已经充满了委屈。
唐歌倔强的和月兰对视,本想要辩驳一场,谁知话到嘴边,竟然鬼使神差的变成了……
“娘……亲……”
“我的儿啊!!!”
月兰再也忍耐不住,冲下座椅,死死的抱着唐歌嚎嚎痛哭,唐歌则如同一杆标枪一样,直直的站在那里,抿着嘴唇面无表情的昂首而立,任由月香把自己抱紧,即没有反抗,也没有其他任何的表示,只是眼中的泪水,也如同开闸洪水一般,滚滚而出。
“哥哥!”月香也扑了上来,抱着唐歌,委屈的哭诉着:“吓死我了……”
大石头也两眼泪花的站在旁边,把手搓的唰唰作响,一副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的纠结,表情也是喜忧参半。
一家几口抱头痛哭,旁边的十香部落族人们则激动的各自发表着自己的意见,房间里乱得跟菜市场一样。
许久之后,月兰才抹了一把眼泪,捧着唐歌的脸,激动的说道:“小乖!再叫娘亲一声……”
唐歌倔强的盯着月兰,没有任何表示,但是脸上却升起了一股厌恶之色。
大石头见状,赶忙扯了扯月兰,月兰近乎哀求的看向大石头,见大石头坚定的向自己摇摇头,这才站起身来,轻轻的抹去唐歌的泪水之后,转身向厅中的座椅走去,临走前那不舍的的目光,宰频纳疼。
“我儿……辛苦了……落座吧……”简单的一句话,月兰啃啃巴巴的分成了三次才说完。
立刻有族人搬来一张桌案,放在一张华丽的兽皮上,躬身请唐歌就坐。唐歌抿着嘴,一言不发的来到桌案后坐下。
唐歌不说话,月兰只是慈爱又幽怨的望着唐歌,大石头憋红了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太好了!小乖回来就好!以前的事都不提了,小乖啊……”还是那个中年妇女打破了沉默,结果话说到一半,就被唐歌凌厉的眼神给打断了。
“滚!”一声小乖彻底点燃了唐歌的怒火,惹得他低声怒吼,发出闷雷般的咆哮。
中年妇女猛然一愣,泪水再次哗哗流淌,以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唐歌。
大石头见状,赶忙起身,挥舞着胳膊连声说道:“走!走!走!都先出去!”
一屋子的人被大石头赶鸭子一样赶到门外,没了看热闹的,屋里变得空荡荡的。
唐歌一脸愤恨,月兰即委屈又欣慰,大石头满脸担忧,月香则只知道害怕,一家四口各有各的难过,尴尬而沉默的相对而坐。
“你……累吗?”许久之后,还是月兰先开了口。
唐歌摇头。
“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月栏再次体贴得问道。
唐歌抬头看了月兰一眼,点了点头。他觉得,于其这么尴尬着,还不如借故先躲一躲的好。
“大石头,你先把小乖带去休息吧。”月兰对大石头安排道。
大石头点点头,招呼唐歌跟他走。唐歌大大方方跟在他身后,即便没回头,也依旧能感觉到月兰炙热的目光,一直都吊在他身上。
大蚀到一个干净宽敞的房间之后,抱出一坛酒,给唐歌斟了一碗之后,自己抱着酒坛子咚咚咚就干下去半坛。
打了个酒嗝,大石头沉痛的说道:“你别怪月兰,她也是不得已。”见唐歌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大石头把剩下的半坛酒一口气喝完,自顾自的说道:“你要知道,十香部落也是没有巫师的。当年胖巫对着老巫发过誓,说会像对待自己族人一样对待十香部落,可是因为你,月兰和她却是彻底得翻脸了。这么些年了,月兰从没踏过咱们半坡豚一步,连族人生了病,遭了灾,自己能扛着就不来找胖巫,都闹到这份上了,你可以想象当年的事情闹得有多大。”
唐歌端起酒碗,慢慢的轻酌,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大石头放下酒坛,长叹一声,道:“总之你多体谅体谅你娘亲,这些年她她也不好过,时时的都想着你呢。”说罢,扬长而去。
大石头前脚刚走,就有人给唐歌送来一桌饭菜,送饭的是还是那个爱哭的中年妇女,眼角依然湿润,看向唐歌的眼神依旧是幽怨和爱怜。
中年妇女一句话也没说,把饭菜摆到桌子上就走了,唐歌却没有吃饭的心情,守着案子,静静的发呆。
没多大会,外面传来月兰和大石头的对话声,两人离的太远,听不清楚,只能隐隐约约分辨出:“闹别扭”“听我的”“慢慢来”几个词,想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小丫头月香在门外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打量着唐歌的脸色。看到月香,唐歌的心情总算是变好了点,微微一笑,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