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圣火广场中间有一个占地一亩多点,四四方方的水池,水池中的水源自山上的一股清泉,水质清冽,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水底五颜六色的乱石和一群群小鱼在其中遨游,经过进出水口的调配,水位永远处于将满未满的状态。而水池的中间,正是圣火祭坛。
圣火祭坛同样处于一个方方正正的孤岛一般的硕大石台之上,整座石台大概占据水池三分之一多点的面积,石台上的边沿上有一圈粗大的木柱,支撑着一大片飞檐挂角,雕梁画栋的琉璃瓦顶,整个祭坛就是一座恢弘大气,金碧辉煌的巨大凉亭。
祭坛的中间还有一个小石台,而这个石台才是安置圣火的地方。几个族人嘿呦嘿呦得抬着沉重的圣火鼎,将其安置在小石台的正中间,然后小心的铺上引火物之后,又布置了一张放满祭品的桌案,然后就赶忙退出凉亭外。
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凉亭外,水池边,族人们再次跪成黑压压的一大片。唐歌随着胖巫,踩着庄重的步伐,来到祭坛中间,由胖巫亲自动手,用圣火火种,将鼎中的柴炭点燃。
“圣火已起!迎先祖!”
随着胖巫的一声唱喝,唐歌忙不迭的掏出那面音质很有穿透感的小鼓,平心静气的开始演奏祭祀鼓点。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声不紧不慢,悠扬宏远。唐歌很快就掌握了节奏,鼓声独有的韵律迎合着心脏的搏动,如同敲击在族人们的灵魂上,从心底最深处响起一般。
胖巫再次跳起祭舞,然后把桌案上珍贵的祭品分批次投入圣火中,以此来祭奠先祖。唐歌终于明白半坡豚以前为什么那么穷了,如果每次祭奠都要把部落里最珍贵的东西焚烧殆尽的话,以前的半坡豚不穷才怪。不过对于现在的半坡豚来说,这点东西他们糟蹋的起。
唐歌一边敲鼓,一边仔细的打量胖巫的祭舞。这是他第一次认真观察,发现胖巫的一举一动,皆有独特的韵味在其中,举手投足间,更是暗合着某种神秘的韵律,自有一股别样的美感蕴含其中。
“原来,巫祝的舞蹈也不是随便乱跳的。”唐歌恍然大悟的在心中想到。
胖巫的巫舞节奏越来越开,嘴里发出一阵阵莫名和呼喝,而胖巫每次出声,都有族人低声应和,庄重的气氛越来越浓,唐歌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已随着族人齐声呼喝,彻底融入到了这次意义非凡的祭祀中。
所有祭品焚烧完毕,胖巫又祝祷了许久之后,突然心有所感一般,抬头向东方望去。
唐歌下意识的随着胖巫的目光观瞧,发现一股淡淡的黑色雾气自东方渐渐弥漫开来,似慢实快,转眼间,就把圣火城笼罩在朦胧之中。
“先祖到!迎先祖!”胖巫激动的浑身直颤,匍匐于地,嘶声而泣。
“迎先祖!”族人们同样匍匐于地,一个个已经激动的泪流满面。
唐歌只觉得一股感动涌上心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淌。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二次见到这团神秘的黑雾,上一次,还是在去年的春祭上。要是以前,他肯定忍不住要搞明白这件事情的真相,看看到底是真正的先祖仙灵,还是胖巫耍的手段,可是现在,他只想沉浸于这股感动莫名的气氛中,至于事件的真相,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就像他对守夜人老六所说,先祖保存于心,天堂也必须存在,只有坚信这一点,唐歌才能坚强的在这个原始社会活下去。
黑雾来得快散的也快,没多大会功夫,就消散了个一干二净。随着胖巫一声“礼成”,族人们纷纷起身,擦干眼角的泪水之后,就怀着感动莫名的心情,各自急匆匆的回家,准备体验自己的新居。
唐歌同样热泪盈眶,同样怀着感动莫名的心情,在圣火祭坛前静坐了许久许久。
这一刻,前世今生的记忆一一涌现,各种思念和担忧如同毒蔓一般在他的脑海中狠狠的纠缠,久久不能平复。唐歌的思绪如同一叶孤舟,在记忆的海洋中跌宕起伏。亲人朋友以及最是牵挂的那个孩子的音容笑貌,活生生的浮现在眼前,甚至以为早就忘却的一些琐事,也一一浮现,而每件事情,都关乎着亲人间的关爱和感动。
上一世的唐歌是幸福的。失去了父母的他,得来的却是一个美满的大家庭。这个家庭里没有勾心斗角,更没有欺瞒坑骗,家庭中所有的成员互敬互爱,或许在外人看来,这个大家庭很普通,无非是少一些鸡毛蒜皮的争吵而已,但只有他们自己明白,就在那嘻嘻哈哈,平淡如水的相处中,蕴含得是割舍不断的爱与亲情。
幸福与美好越多,才愈发的难以割舍,也让独自生存与原始社会的唐歌更加的孤独与思念。
等唐歌好不容易平复下那撕裂般得思念感,回过神来时,天已擦黑。
族人们都已经纷纷回返,只余下发呆的唐歌,和一脸担忧的大石头矗立在祭坛之前。
整片圣火城的建筑已经灯火辉煌,远处传来家长里短的笑闹声,执臃痹拥乃夹髦校拉回人间。
“咱们也回家吧。”唐歌淡淡的对大石头说道。
大石头点点头,不言不语的转身走在前面。唐歌回头又看了一眼跳跃不定的圣火,心中暗暗说道:“一定都要好好的!我们天堂见!”
唐歌的家,就坐落于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槐树底下,同样是两层青石黑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