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炎为秋猎围出的草场范围自西南奉炎营区到东北禁林,因其草木繁茂野兽出没,极不安全,故名禁林。
虽然如此,在禁林边上狩猎却能猎到不少好东西,是以禁林边上一带深受王公贵族子弟们的喜爱。
而知晓这一点的驻守奉炎营区的李消长将军便在秋猎之时往禁林边增派人手,确保这些金枝玉叶的安危,有怆军守卫,哪怕野兽凶险,也不用怕。
很快,下人们将两匹栗色壮马牵出,比不上飞雪和众人坐骑,但都精神矍铄,从它们不断用蹄子刨地这点来看,似乎它们也知道即将奔跑在草原上而兴奋了起来。
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将墩子搬过来,轩辕沥对他道:“不必备这个了。”
说罢一手按著马鞍,一手虚牵马缰,脚踩马镫,轻巧地翻上了马。
卞国世子见状,赞许地看了轩辕沥一眼,同样不需要墩子,也翻上马背。
隔了一段距离,杨息才觉得,那人挺直的背脊,意气风发的神采,微风吹起他鬓角的一缕发丝时露出的淡然,在在透著一股不输於人的气势。
轩辕沥沈静而不柔弱,杨息早就明白,然而他从来不知道,这份沈静会如此耀眼。
看到周围的王公贵族们纷纷露出或惊豔或赞叹的神色,杨息又觉得心里有点堵,一边在内心暗骂那些轻浮的公子哥,一边後悔怎麽刚才没有及时拦阻胡烈对轩辕沥的挑衅。
正在杨息跟自己过不去时,轩辕涟将一只杯子高高举起,扬声道:“皇兄,世子,杯子落地即开始比赛。皇兄,可要给咱们怆国长脸啊──”
随即,轩辕涟用力掷下那只杯子,瓷杯落地,溅开一地碎片,而同时,两匹马也开始狂奔起来。
众人纷纷跨上自己的坐骑,紧随其後,等著看结果。
那两匹马为同一个品种,高大相当,然而胡烈不甘又懊恼地用力抽打马臀,夹紧马腹。
不管他多用力,却总是输轩辕沥一个身位。
再看轩辕沥,身子微低,马与人似乎融为一体,轻巧地在草上飞驰,看上去永远那麽淡定,又高人一等。
胡烈咬紧牙关,再度催促身下马匹,马儿嘶鸣一声,加快了些。
胡烈眼看著快要追上轩辕沥时,却又被轩辕沥反超,轩辕沥默默回头,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
周围景物不停後退,连带著身後的人也被他们甩下了一大截,虽然都不是最好的马,却因他们的马术高超,速度竟然也能和好马相比了。
胡烈拔出腰间匕首,狠狠地朝马腹割了一刀,马腹是马的敏感点,受了刺激的马如失控了般,不要命般地朝前狂奔。
再度与轩辕沥持平之时,胡烈阴沈道:“二殿下果然能文能武啊……”
轩辕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就算拍马屁也不可能赢过我的。”
轩辕沥一语双关,胡烈的脸色顿时变得青白交加。
身後的人甩得没影了时,禁林边就在眼前。
轩辕沥用手抚摸了下马的鬃毛,低头在马耳边说了什麽般,那马便突然加速,将持平的局势再度打破。
最後,不管胡烈如何出招,都还是没能超越轩辕沥,让对方先到了禁林。
胡烈抹了把头上的汗,“哈哈哈,二殿下马术果然高明!咱们再比一次,比射猎!”
轩辕沥道:“射猎我不行,这个──”
不等轩辕沥说完,胡烈就纵马越过禁林边界,对轩辕沥抛了句话:“不敢跟我比就是懦夫!等我回了校场,我定会‘如实’给你们怆国之人说的,哈哈!”
轩辕沥抬眼,胡烈在马上翻了个身,马头在前,他正对著轩辕沥,冲他嚣张笑著。
轩辕沥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只好跟了上去。
就算禁林草木丰茂,胡烈仍兴致高昂,纵马的速度极快,他一手持弓,一手牵著马缰,正在寻找猎物。
轩辕沥对射猎并无兴趣,却因为此人是卞国使臣,不得不跟在胡烈身侧。
至於後来到了禁林的那拨人能不能找到他们,这就不知道了。
这时,林中传来窸窸窣窣之声,胡烈循声对准了那个方向,在还没看清楚那是什麽之前,就飞快地将箭射了出去。
轩辕沥冷冷地看著对方露出得意之色,随即在看清楚中箭跃出的猎物时,吓得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
那一箭射在一头狼的背脊上,由於狼的动作极快,避开了要害。
随著那狼呼号一声,四周慢慢多出了更多的狼的身影。
胡烈额上渗出涔涔冷汗,搭箭在手,正要朝那可恶的狼射去,轩辕沥微微冰冷的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带著不可抗拒之势:“别一错再错了,你惹怒了头狼,趁狼群没形成包围圈前跑回操场吧。”
胡烈颤动著手,正犹豫著轩辕沥的话,头狼此时又嚎了一声。
轩辕沥见状,打掉胡烈手中的弓箭,拽著他的马缰,厉声道:“快跑!”
胡烈这才反应过来,夹紧马肚,朝狼群没能到达的那个方向纵马而去。
卞国虽然尚武,但像胡烈这般养尊处优的世子却是空有一副武艺高超的皮囊,面对杀机临身,依然缺乏经验。
但是经过轩辕沥提点之後,他也知道该怎麽做了。
只是由於之前为了追赶轩辕沥,胡烈将马肚子划破,马血尚未凝固,而森林中那些饿了好几天的狼群们嗅觉最是灵敏,闻到血味之後便不肯放过胡烈了。
不管胡烈马术有多好,狼群就是紧咬著胡烈的马不放,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