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看起来就是很会喝酒的,比如面不改色喝完一打又一打;还有些人是看不出来不会喝酒的,比如没有任何醉酒的表现,其实脑子已经变成了一堆浆糊。
可是当酒量好的样子只是看起来,而酒量不好又没人知道的时候,事态总会朝一个不知名的方向发展,而酒精这种东西之所以称为酒精,不论你的表面上多冷静,它总会在你的临界点上点燃导火索。
「来……再,再干一杯!」
「……这次又是为什么」
「为了……为了你有一个好姐姐!」张痕已经半伏在桌上了,赵延总算是清楚了酒吧的桌子为什么总是那么高——防止喝醉的时候趴的姿势太难看,「哈哈哈!好……呃……好理由!」这里就有一个。
「哎……」虽然这个理由已经用了八十六遍,张痕也没有看清对面这个人有没有喝,还是一仰头,直接一整杯灌进嘴里。
啤酒顺着他笔直的下颚线,滑进脖子下半敞着的领子里,在锁骨处停顿了一会,仿佛抵挡不住诱惑一般,倏地消失在衣料后,让人不禁想窥视那禁欲般的白色后的风景。
这是一道极度迷人的风景线,长发的美人,一双桃花在幽暗的灯光下蒙着醉酒的雾气,却又熠熠动人,如果是一个人,八成早已经被窥视在周围的狼带进狼窟中了。
可事实上,在这一桌方圆半米内,都无人靠近。
因为这里正散发着一股诡异而强大的气场,与整体气氛格格不入……
一面是喝得烂醉的美人,全然神志不清,一杯接一杯往嘴里倒酒,间或掺杂着傻笑,而另一面则是环抱着手臂,冷淡地紧紧盯着张痕的赵延——全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一张脸瘫得大家都退避三舍,一副生人勿近,谁走近就掰断肋骨的样子。
……
赵延看着一地的啤酒瓶,心里默默按着计算器,一边指着张痕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他就怕伺候的就是醉酒的人,想起上次警局聚会,最后清醒的人只剩他一个,九个人在出租车里挤得颠来倒去,他还不得不时刻提防着一个把司机当做出逃囚犯而试图掐死之的同事……
不好的记忆让他的脸色越来越铁青,于是无人区变成方圆一米。
「……你到底是从哪看出来我有一个‘好’姐姐了?!」赵延咬牙切齿。
「唔?」张痕撑开重如千钧的眼皮,猛然力气,忘了凳子太高,直接一个踉跄,差点打翻桌子,他恼怒地一扫桌上的啤酒瓶,玻璃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呵呵……呃……反正比我姐好!」
啪。
脸直接贴在了桌子上。
赵延长叹一口气,决定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至少这比拦着一个试图崩了司机的身强力壮的同事好多了,更何况这还是现在自己的衣食父母。
捉奸在房
赵延是为自家人准备了自己公寓的钥匙的,在门口牛奶箱与门的夹缝里。
但赵家姐姐一般的选择是拍门,充满凌虐感的,特别是早上。关于这一点,赵延曾不耻下问,赵馨的答案是——「我拥有着一颗s的心」
但今天早上,她牵着依旧迷迷糊糊的赵蔚,在赵延家门口踌躇了。原因很明显,赵延昨晚黑脸了。
她心里清楚的很,赵延虽然面瘫,但是通常脾气还是不错的,昨天太肆无忌惮,赵延居然上演了几百年难得一见的黑脸摔筷子走人的一幕,那场景真是——「恍如隔世啊!」她在赵延摔门走人的时候由衷感叹道,赵蔚还在一旁吧唧吧唧舔着筷子。
……
基因真是具有可怕的传承性。
思量片刻后,她还是决定老老实实自己开门,短期内不能再踩地雷了,且想着,赵馨一手在牛奶箱后面掏着,「哎,怎么不在……」
又好好摸索了一阵,原来都夹在箱子右边的钥匙,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了左边。
「老爷子来过么?」她拍了拍一手的铁锈,自言自语。
「唔,麻麻,快迟到了……」
赵馨蹑手蹑脚拖着儿子进门,神情犹如鬼子进村。
「麻麻,我们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赵蔚最近很爱用四字成语来体现他的博学多才。
「臭小鬼别说话!」赵馨一手呼过去,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早上,有点不寻常。
贝贝老老实实窝在狗窝里装死?房间里充斥着酒气?还有这如遭洗劫般的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