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好笑了一下,方镀又说:“你吃一口我也给你五块,看你今天能吃掉我多少钱,怎么样?”
沈怡好那天吃了他四十多块钱,因为最后一口很少,有零有整,方镀很认真地从钱包里掏出了钱,还有几个硬币一起塞给他:“还行吧,再接再厉。”
沈怡好突然抓着方镀的胳膊,抬着脸看他。
这几天的钱都是方镀拿的,沈怡好知道方镀家里有钱,可是方镀一个高中生又能有多少钱?他的钱也是他父母给的,谁的父母知道这种事了不会生气呢?更何况沾染生老病死,总不是什么好事,他怕方镀因为自己惹麻烦。
方镀知道他想问什么,他没去上学家里不知道,学校那边因为他和老师关系好,请了假,其实一共也没有几天,因为沈怡好的爷爷去世了只有一个沈怡好在,很多事情都没做,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结束了,至于钱确实花了不少,他还找黎子嘉拿了一点,不过黎子嘉欠他的钱多了,这点钱还不够还债的,也没有沈怡好想的那么严重。
“别瞎担心啊,听话,我什么事不能扛啊,方木惹过的乱子好多我都没让家里知道,都是我帮他收拾烂摊子,他我都管了,你有什么不能管的。”
沈怡好还握着他的手腕,觉得心里有点异样,他过了好一会才说:“方镀,你怎么这么好啊?”
“你第一天知道我好吗?”方镀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行了,让你别多想就别多想,收拾收拾出去走走。”
沈怡好在周一就回去上课了,他有事情做的时候就会觉得好一点,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心里还是会觉得难受,不过他每次觉得想哭了就去做卷子,学校里哪儿都是人,他很少有独处的机会,就这么挨过了第一个月。
方镀几乎每天中午都会来找他,两个人一起吃吃饭聊聊天,有时候还会给他带点家里阿姨做的点心或者零食加餐,他让沈怡好吃,沈怡好就都给吃掉了,方镀觉得沈怡好现在好像自己养的一个小猫小狗,特别听自己的,再也没对着自己犯过倔脾气了。
“月考怎么样啊?”方镀坐在沈怡好对面,餐厅里正是人多的时候,他稍微抬高了点声音问:“成绩出了吧?”
沈怡好考的不好,比期中考试掉了好多名次,不过老师知道他家出事了,也没有说什么。沈怡好不太想让方镀知道,装作没听到,低着头用叉子切一块炸肉排。
“我问你话呢,”方镀捏了捏他的脸:“快说。”
沈怡好死活不说,方镀不太高兴地掏出手机:“我给方木发个消息问问。”
“他还不如我呢,你别问了!”沈怡好把他的手机抢过来放在桌子上:“吃不吃呀,不吃饭都凉了。”
方镀心想,两个都不让自己省心,谁知道沈怡好问他:“你考的怎么样啊?”
沈怡好其实一直以为方镀学习不好,可能比方木强一点,也强不到哪里去。
“你还管起我来了,”方镀说:“快吃你的。”
沈怡好低着头勤勤恳恳地吃,今天的肉排特别硬,他咬的牙都疼了,伸手去揉自己的脸。
胳膊举起来,袖子就滑下去一点,方镀看见了一道红痕,只晃了一下,沈怡好就把胳膊拿下去了。
“好硬啊,我不吃了,你快吃,吃完了我要回去背单词了。”
方镀没有回他的话,而是伸长了胳膊把他的手拽过来,袖子翻上去,果然有一道红痕,不知道什么东西烫的,沈怡好应该是没当一回事,上面的小水泡都破了。
“怎么弄的啊?”方镀拉着他站起来往外走。
“炒菜的时候让锅边烫了一下,没事,过几天就好了。”沈怡好真的没当一回事。
方镀带他去学校门口的药店买了烫伤膏和纱布,站在药店的角落皱着眉头给他涂,嘴里絮絮叨叨的:“你心也太大了,这都什么样了?以后小心点啊,做饭还能把胳膊烫了……”
沈怡好本来没当一回事,可是方镀这么一说,他就觉得胳膊真的有点疼了,而且火烧火燎的,越来越疼,方镀的手指很好看,细长,有点指节,让人看了觉得很有安全感,沈怡好突然用另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小声说:“方镀,我疼。”
“别撒娇!”方镀嘴上这么说着,把纱布系好了,看看没人注意他们,把沈怡好搂进怀里揉了揉,只几秒钟就松开了,带着他往外走。
沈怡好脸红了,和方镀分开以后进了班级还红着,他这一个下午都有点心神不宁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第二天方镀中午又来找他,带了两盒寿司,沈怡好坐在班级里和方镀一起吃了,方镀又从兜里掏出烫伤膏和纱布给他换药。
沈怡好的胳膊看着比昨天好了点,伤口没那么红了,方镀低着头很认真地帮他涂药,缠纱布,有点笨拙地系了一个蝴蝶结。
“还像昨天那么疼吗?”方镀问他。
沈怡好摇摇头,又点点头,班级里没人,走廊里也没有,他不怕别人听见,厚着脸皮和方镀说:“疼,你给我吹吹。”
方镀还真举着他的胳膊吹了吹,有点漫不经心的,哄小孩一样,又把沈怡好抱在怀里拍了拍后背:“好了好了,疼以后就小心点。”
沈怡好把脸埋在他的怀里,过了好一会,方镀才把他推开了,可沈怡好没动,像个木头人似的死死贴着方镀,方镀觉得不对,使劲把他的脸抬起来一看,沈怡好的眼泪已经流了满脸。
他干脆拖着沈怡好到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