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过春来,宫予墨再次收到萧云轩将回京的消息,夏天刚刚过去,今年的夏天似乎格外的长也格外的热,除了必要的出行,他几乎都是呆在府上休息,正好这会解了夏日的暑气,萧云轩就要回来了,借此机会也好出京活动活动。
「秦风,上次云轩回来,是带了兵的吧?」宫予墨拿著信纸蹙眉问道。
「是啊。」秦风在一边点点头,他对那一万精兵可谓印象深刻,那天萧云轩一说解散回家省亲,人马上就散开了,待到他要回边关的时候,他们未到整齐的队伍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奇怪了……」宫予墨又仔细看了看书信,「不是规定三年才准省亲一次麽?他上回既然带了那麽多兵马回来,这次不应该再带兵回来面圣啊……谢将军是怎麽安排的?」
「这个……」秦风结果书信看了看,是驿站发过来的,上面写著萧云轩带著五百精兵回京的行程和预计到达京郊的时间,「会不会是雁门关那边发生了什麽变故?谢将军担心萧将军的安全才……」
「若在边关发生了什麽……云轩肯定是不会离开的。」宫予墨对著铜镜正了正自己的衣领,「只怕……是云轩出了什麽意外。」
「萧将军?!」
「对……看样子,那五百精兵是保护云轩的,云轩不能独自回京,想必是出事了。」予墨挥挥手,「罢了,我们准备出发就好,反正再隔几个时辰就能见著人了,看来也不算什麽重伤,好歹他还能回来。」
「是。」秦风利落的一拱手,便出去了准备了。
留在房里的宫予墨百般无聊,转去自己平时搁放稀罕物件的地方,打开以後翻弄一阵才看中了一款成色不错的软玉,拿在手里把玩一阵以後便随身带上,正巧这时候秦风在外面说已经备好车马。
等他们的车马一路悠悠晃晃的到达京郊的时候,萧云轩的队伍已经等在那里了。
「那麽早?」宫予墨惊道,「传信有误?」说著回头看了眼秦风,秦风摇摇头表示不清楚。待秦风下去,跟对方一阵接洽後,宫予墨才听到自己车帘门口有人低声道,「下官萧云轩,见过二皇子殿下。」永远学不会的家夥。
不过宫予墨并不介意,依旧撩开帘子正要下去扶他却愣住了。
「你的眼睛……」虽然低著头,但是宫予墨还是看到萧云轩的眼睛上蒙著一条白布,隐约还能闻到一股草药的味道。
「回殿下,小伤,不碍事的。」
「你……」宫予墨顿了一下,叹气道,「都这会了你还跪什麽呢,快起来,我扶你上车。」说罢上前和萧云轩的亲兵一道,搀著他上了马车,然後队伍又开始启程,往京城里走。
「怎麽弄的?」
「打战的时候,不小心给烟熏的迷了眼,接著跌了一跤,醒来的时候就看不见了。」
「摔不死你。」宫予墨听著拧了一把萧云轩,负气的说,「早叫你别那麽拼命,你现在好歹是个卫指挥史,难道打战还非得你冲在第一线不可?那些兵都死绝了麽?」
「不能这麽说,」被拧得挺疼的,萧云轩一面笑著摸摸自己被拧疼的地方一面说,「傅叔叔跟我说,我要建立一支虎狼之师才行,我想过了,只能与士兵共苦共难,这样的队伍才有凝聚力,才能战斗。」
宫予墨心里晓得他说的是对的,却仍旧是白了他一眼,「好自大的家夥,你是说我朝除你之外的将军都不懂得领兵打战咯。」
「予墨……」萧云轩苦笑著说,「你明晓得我是什麽意思也晓得我说不过你,别开涮我了。」
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宫予墨才放软了声音,又拧了他一下,「你啊……呆子一个,打小就是个实心眼,怎麽萧将军生了你这麽个木头脑袋。」见他一脸笑呵呵的样子,不由得也更著笑起来,「还在傻笑。」
萧云轩挠挠後脑勺,「我觉得看不见还好些。」
「为啥?」
「觉得我看不见了,你对我反而亲密些,好像咱们又跟小时候一样了。」
宫予墨楞了一下,随即耸肩一笑,「又在说傻话了……」说话的时候,他看著萧云轩,浅褐色的眸子里荡漾著水波一般,当真温柔之极。只是萧云轩看不到。
「这个给你。」说著宫予墨把方才在房里找到的软玉塞给萧云轩。
「玉?」
「恩。玉不是可保平安麽?老早就想给你一个了,这会给你又好似迟了。」
「不……怎麽会迟?」萧云轩笑道,「你给的,无论什麽时候,都不会迟。」
宫予墨只默默看著他不说话──其实一块玉不算什麽,他们去年去戏楼听戏的时候,自己一高兴就送了块随身佩戴了近三年的白玉给那戏子,而且自己是在猜到他出事以後才生了送他块玉的念头……
或许这些萧云轩都知道,只是就如他说的那般,宫予墨给的东西,从来不嫌差从来不嫌晚。
「萧将军的眼睛并无大碍。」太医院的大夫在仔细检查过以後点点头,「脑部有轻微淤血,待我去配副药,日夜熏蒸三次,一个月以後便可以看见了。只是这段时间眼睛不可进水,需要小心照料,这些日敷的药也需一日换三次,请将军记下。」
「要一个月那麽久?」一边的宫予墨怎麽都不觉得需要熏染一个月的是「无大碍」的小病,而且萧云轩脑袋里还有什麽淤血,不知道揉一揉会不会散的比较快了。
「是。方才下官观察,只怕萧将军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