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孤月摇摇头,不再想。
白晓已拉着他走到了一家店前。
作者有话要说:
☆、四
这条街本是一条车水马龙的大街,游客常年络绎不绝。因此这里的客栈产业可以说很是发达。无论你什么时候来到这里,是绝对不会住不上店的。
只是他们今天来得实在晚了。
阳春三月,也是出游的最佳时间。
最后,两家客栈只剩下了一个单人间。
凌孤月和白晓相视而望,对笑出声。
两个男人一张床,怎么睡?
“自然是一起睡了。”凌孤月笑道。
总不能一个人睡地上?如此的话,谁睡地上?
一向甚是不讲究的白晓此时却面露难色。
凌孤月道:“怎么了?”
白晓打了个哈哈,道:“没事,就是怕你细皮嫩肉的,晚上被我挤坏了可怎么办。”
凌孤月听了失笑道:“你怕把我挤坏了?你当我弱不禁风么?”
白晓没回话,只是盯着凌孤月看。
凌孤月常常笑,却很少像现在这般。他的笑也常常是充满冷漠的。那种笑是礼貌,是客气,却绝对不是亲近。他笑得越温和,就越让人感觉疏远。
此刻却不是。
此刻……凌孤月本就长得很好看,如果他能够多真心地笑笑,就像现在这样,岂不是更好看么?
看着白晓变幻的表情,凌孤月忽然严肃道:“是朋友自然没什么好怕的,你说是吧?”
白晓面上一凝,立刻垂下头,耳根却隐隐发红。
他也许没听出他的双关语。他却发现了他的不自然。
未再多语,两个人就躺下了。
却真是同床异梦。
寂静的深夜最能让人感情丰富。今夜已发生很多事,这个时候似乎一切都已沉寂,不再有任何变故。
凝重的夜常是黑的,今夜却是深深的蓝,那藏蓝似乎深邃得让人流泪。
凌孤月好像睡着了。
借着月光偷看那个人的睡颜。白晓有些惊讶,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激动。
夜,并不平静。
今天的一切不但没有结束,而且甚至才刚刚开始……
凌天正站在夜空下。
这是一处楼顶,月光泻下,照不清深红瓦片。白衣的背影在藏蓝色夜空,比月影明亮皎洁。
他似乎在看着天上的月亮,轻抿着唇,仰头间月光映照了大理石雕像般的面庞。玄发泼洒在宽阔的肩膀。料峭清风吹过,带起发丝,隐隐露出颈间肌肤。这具身体昭示着他还是血肉之躯。他的喉结缓缓动了动,牵起锁骨旁的皮肉。锁骨下有力的胸膛微微起伏,成熟的男性身体在白衣下静默地沉稳。
凌孤月无声地看着,胸口不觉沉重。
凌天的表情仍平静而淡然,看不出悲喜,只是一双眼深深望着那月亮。
一副超脱的景象,美好却决绝。
目中闪烁那一点光亮,似乎在诉说着什么,期待着什么。
他仍静静伫立在月光之下,白色长衣衣角轻轻掀起。这场景,这模样,竟让人会莫名猜疑他是否会奔月而去。
“不要!”凌孤月忽然倾身奔跑过去,一把拥抱住父亲。嘴唇用力贴上去,就像一种急促的占有。
温暖的怀抱唤起更剧烈的心悸,心脏沉重地动着,就连血脉的搏动都明晰。
今夜藏蓝天空无边无际,无星,也无月。
是的,凌孤月微微睁开眼睛,透过父亲的肩膀看到,今夜天际一汪藏海,无月无星。
一切隐隐都在幻化,他终于意识到,这是一场梦。
这只不过是一场梦。
但这却不是一场普通的梦。
这是想着父亲的身体,做的一场……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