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同伴赶紧抽出魔杖,飞快地朝克雷登斯一挥,克雷登斯又猝不及防地被绊倒在地,下巴磕出了血口。
“你的?”领头笑了,玩味地拉长了声调,一步一步走到摔倒在地的克雷登斯面前,故意捏着链条,把戒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克雷登斯抬手去捉,领头又敏捷地把戒指抓进掌心。
来回逗了几下,他咧嘴笑开,用另一边手拍拍克雷登斯的面颊,低声道,“你是哪家的?说个吓死我的名字,我就把它还给你,好不好?”
克雷登斯咬紧了牙关。他好着急,又好生气。他颤颤巍巍地用双手撑住地面,牙缝里蹦出帕西瓦尔的名字——“是……是格雷夫斯先生,帕西瓦尔·格雷夫斯给我的……”
“格雷夫斯?安全部的那个格雷夫斯?”一个同伴重复了一遍,克雷登斯以为对方只是在确认,认真地点点头。
岂料那人却爆发出尖利的嘲笑,对领头道——“这小子胆子还挺大,连格雷夫斯家的东西也敢偷。”
“不是……不是偷的!”克雷登斯低声吼道。他不知道为什么别人不相信他,可他又不知如何证明。
但几个年轻人并不打算和他磨蹭,他们压根不相信一个小偷还真有格雷夫斯的背景。
他们确实是听过格雷夫斯——北美有谁不知道格雷夫斯家——可也正是因为听过,他们更确定眼前这可怜巴巴又傻里傻气的家伙和那家人毫无关联。
于是领头把戒指收进口袋,示意其余两人跟他走。他们今天也算有了点收获,晚上把这个拿到妖精那里一出手,指不定换来的钱够他们喝上一个月了。
他现在心情很好,好到压根不在乎地上那软塌塌的小子的胡言乱语。
可他没料到的是克雷登斯在两次被绊倒,并看上去根本不可能敌过三人时,还不肯服软放弃,朝着往巷子另一边离开的领头抽出魔杖,快速地于心中念咒。
领头毫无防备,背部被淡蓝色的光线击倒。
克雷登斯想要用禁锢咒来捆住三人,可他才对付了其中一个,另外两名同伴则马上回过头来,其中一人解开领头的咒语,另一人直接除去了克雷登斯的武器。
克雷登斯的魔杖飞了几米,人也因咒术的击打向后拖半米。但还好他没有跌倒,而是踉踉跄跄,赶紧跑去把魔杖捡起来。
但这样的反击却激怒了三人,正当他重新把魔杖抓在手心,领头已经解开了咒术,带着两名同伴把他围起来。
克雷登斯的咒语还没于心中成型,领头轻微地挥动手臂,干脆地把克雷登斯腾空半米,再重重地摔在地面。
孩子的后脑勺毫不留情地与地面相撞,一瞬间头晕眼花。接着他看到了几束银亮的光芒朝他的面颊和身体劈来,那些光束代替了拳脚,一记一记打在克雷登斯身上。
克雷登斯周身剧痛难忍,眼泪都要疼出来了。这疼痛可比用皮带抽他的难受多了,毕竟皮带不会抽到他的脑袋,而那银光般的咒语却连他的脸和头都不放过。
随着每一记抽打,克雷登斯的眼帘便闪过一记白光。那些年轻人的咒语都很凶猛,看似也用这样的方法对付了不少人,技巧娴熟,动作麻利。它仿佛在逼退人的意识,让人在疼痛中丧失思考与反抗的能力。
但克雷登斯不敢让自己失去意识,他不能让三个人走。他的戒指还在领头身上,不管怎么样他都得抢回来。
他的眼角被砸出了血,嘴角被砸出了血,鼻子也被砸出了血。他的膝盖和小腿都磨破了,脖子似乎也被掐着,让他透不过气。
这样轮番的施暴持续了至少十五分钟,三人才觉着撒气,并肯定克雷登斯再也爬不起来。而如果再持续得久一点——不用太久,一分钟或者两分钟——或许克雷登斯真的支撑不住陷入昏迷。
但或许是克雷登斯缩成一团的模样让他们怕闹出人命,咒术最终停止于其中一人淡淡的一句“别把他打死了,差不多得了”,紧接着不知道是谁往他身上吐了一口唾沫,在克雷登斯连呜咽都发不出来时,又一次试图扬长而去。
可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刚刚走出二十米,身后又发出了一道咒光。
这一次的咒光比之前的那回更加明亮,也并不仅仅对着其中一人,而是如鞭子一样,打横着扫过三个肩并肩的混蛋。
克雷登斯没有爬起来,他两腿脱力,膝盖也酸胀难忍,一时半会立不起来。可他更知道不能让三人走掉,更知道走远了他就找不到。
如果换做抢走他身上的其他东西,书也好钱也好,他都不在乎。如果莫名其妙地把他揍一顿,他也可以认命吃亏无所谓。他习惯了被人欺辱,他可以承受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和无缘无故的拳脚。
但为什么,那三人偏偏要他的戒指。
他不能给他们。就这一样,他绝对不能给他们。
那是格雷夫斯先生——真正的格雷夫斯先生——赠予他的唯一的信物,唯一一件可以和对方相关联的东西。
只给他一个人的,只属于他的。
他从来没有那么珍视过一个人,那么珍视过一件事。这一点在他被格林德沃欺骗时他就明白了——他压根不在乎什么受到万众巫师的敬仰,压根不想得到至高无上的荣誉,他只想要待在一个人的身边,只想要帕西瓦尔·格雷夫斯。
所以在格林德沃戴着帕西瓦尔的面孔告诉他“我们两清了”并抛弃他时,他再也无法忍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