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皇面色不善的瞥了眼甄太妃,径直入内。甄太妃见状来不及思索更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满眼都是喜。
一入殿内,上皇扫了个当庭而立的贾政与指挥使,目光不善的一一扫过摆放证据的木匣,而后面无表情朝前走,视线微微一顿,扫了扫跪拜队伍中在五体投拜的某人。
待扫见那昏厥过去的容颜后,上皇嘴角抽了抽,垂眸看了看乖巧恭敬走下御案来迎接的皇帝儿子,直截了当道:“把这御前失仪的混账东西拖下去。给朕狠狠的罚!”
“好的,父皇!”惠帝应得极其痛快!
上皇狐疑的打量了眼惠帝。总觉得眼前这崽子不安好心!别人也许不知道,他这个当老子的难道还不知道?!老四这小子吧,焉儿坏的。明知道按着交易,他会前来。可偏偏留了坨这么碍眼的。不过这贾赦混账东西,打小就是“我看上的,拿不到手哭”、“欺负我,找你爹哭去”的主,能当庭昏过去,还真想泼盆水,试一试是不是装的。
反正,总言而之,言而总之,他看这两混蛋崽子,都很不爽。若非有了足以让他动心的理由,他才懒得出面。
惠帝坦荡荡的直视上皇的目光。
两皇视线在半空中交汇,看的朝臣心肝胆颤,忍不住抬袖擦擦脸颊上不经意间滑落的汗珠reads;。明明外边天寒地冻的,可是殿内却是闷热如夏日烈日当空。
“且重新汇报一番,让朕也了了前因后果。”上皇侧目扫过众朝臣的神色后,毫不犹豫的走上丹陛,屁1股往龙椅上一座。
惠帝面色瞬间一沉,而后自嘲的开口:“还不快去搬椅子,请太妃坐下。”
尾随进来的甄太妃看见搬过来两把椅子的内监,回眸看了忠顺一个安心的神色,矜持的在屏风后坐下。
不管上皇因何而来,她都赌对了一条,这世上从来没有双日凌空的事情。一山容不得二虎,即使是父子。
就算他们母子犯下滔天大罪,若上皇一日不对权势放松,留着他们,就是对老四这个孽子最好的平衡。
毕竟,她终究是当今的嫡亲母亲。
见了眼闪过得意之色的母亲,惠帝嘴角抽了抽。他从来不愚孝,毕竟身在皇宫,兄弟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厮杀,对亲情,其实没什么好渴望的。
所以,自打他上位以来,便逐步在宣扬忠。天地君亲师,除皇天后土外,君皇应该是众人信仰的第一位。
前些日子,听闻勋贵间戏虐的“贾家老二难探花郎的千古一问”后,他便暗中引导着舆论,忽视着孝,反而立足婆媳关系这个矛盾点。
没有哪个女人不期望自己在与婆婆对峙中,丈夫能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一想起这个难题,惠帝面上带着笑意看了眼出题人,道:“既是如此,贾爱卿便从头到尾在说一遍吧。”
“是。”贾政又一一道来自己发现的种种。
半个时辰后,上皇听完诉说,又见一一摆列在跟前的证据,心中不其然的有些寒冷。他之前是知道,甚至是在放纵着老十,还有其他两有野心的儿子,上蹿下跳的跟老四作对。毕竟为皇之道,最怕功成德衰,像他自己,一辈子与权臣斗,外戚斗,天灾斗,乃至与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儿子斗。可就像这般一辈子兢兢业业,小心谨慎了,可晚年了,不依旧晚景凄凉。
若老四日后没有个对手,万一骄傲自满了怎么办?
可万万没想到,最先令他心寒的却是野心膨胀的老十。
炸1药,炸1桥,私1藏军火,这对一个帝皇来说,忍不得!谁知道,是否未来有一日就被一个火藤里送上天。
“老十,朕问你,这**是否出自你的门下!”上皇拍桌怒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