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周仁霖的宝贝爱女周筱彤在皇后寿宴上被长公主泼茶了?
可惜我不在场,否则就可以看到心狠手辣表里不一的嫡姐吃瘪了。容佑棠扼腕叹息。
赵泽安代替表哥解释后,复又闭上眼睛,他深知长姐性格:打骂下人是家常便饭,横行霸道是正常,泼茶?真不算什么。
长公主威逼利诱,以死胁迫,足足待了大半个时辰才离开——她当然知道成算不大,可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不试试,怎死心?
“她走了吗?”赵泽安睁开眼睛问。
“长公主啊?走了。”容佑棠回答。
“唉,你和小豆子受委屈了,平白无故挨打。我拦不住大姐姐,她动作实在太快了。”赵泽安苦闷感慨。
“我没事。可是小豆子,他的鼻梁骨被踢断,得养上一阵子了。”容佑棠同情道。他刚才送长公主离开时,回来就打听了同挨打的小内侍,把那戒指给了对方,聊表慰藉。
“叫他好生养伤,药、膳,都走小厨房,从我月银里划。”赵泽安设法补救,宫女感同身受地叩谢,匆匆下去安排。
赵泽安又严肃对容佑棠说:“大姐姐着魔了,她脑子不清醒。我得告诉我哥才行。”
啊?
容佑棠整个人定住片刻,没说话,眼神却明明白白写着:哎,可你刚才被逼着发了好几个毒誓啊,答应长公主打死也不说的。
赵泽安会意,理直气壮地指出:“我刚才发誓是承诺不告诉父皇、不告诉别人——可我哥是别人吗?他才不是,他是我亲哥哥!”
“……”容佑棠哭笑不得,无言以对。
哎,真是小孩子,有趣!
“我哥怎么还不回来?”赵泽安急切道:“大姐姐太吓人了,我怕她到时候欺负二表哥。”
容佑棠忍笑,艰难地开口:“就、就是啊,我也担心郭公子会吃亏。”
一大一小等来等去,庆王却迟迟未回转。
赵泽安最后实在撑不住了,临入睡前不忘叮嘱:“等他回来,记得叫醒我。”
“您睡吧,很晚了。”容佑棠轻声说,心里也犯嘀咕:殿下怎么还不回来?寿宴也该散了吧?
若有所思,耐心等候。
当门外陆续传来“见过殿下”请安声时,容佑棠已经不知不觉迷瞪过去了,猛然惊醒:庆王正站在九皇子榻前,细观其睡颜。
“殿下?”容佑棠起身。
“长公主来这儿撒脾气了?”赵泽雍直接问。
容佑棠心想:我能不能回答“是”?
赵泽雍一身酒气,是以并未触摸胞弟,他放轻脚步,离开前吩咐上夜的宫女:“好好照顾,谨防他睡着了又抓挠伤口。”
“是。”
“你出来。”赵泽雍头也不回,容佑棠自觉跟上。
进书房,赵泽雍除去外袍,洗手净面,端起解酒茶,这才沉声问:“除了你,还有谁挨打了?”
“小豆子,他鼻梁骨断了,但九殿下已妥善安置。”
“唔。”赵泽雍头疼地捏捏眉心,板着脸问:“她找小九干什么?”
皇后寿宴,长公主当众发难,泼了周家千金一脸茶汤,泼完扬长而去,皇后险些没绷住脸皮。
兄弟姐妹众多,同父异母,首先就隔一层,不常见面,又远了一层。
唉!
庆王面无表情喝茶。
“回殿下,此事非同小可,我不敢隐瞒,九殿下也想当面告诉您的。”
接下来,容佑棠简明扼要地讲述了整个过程。
“她还没死心?本王明说过的,小二不行。”赵泽雍头疼地皱眉,说:“子琰生性跳脱,最惧束缚,他可不愿当驸马。而且,众所周知,郭家的孙媳,必须得先入老祖宗的眼,父皇早年亲下口谕,故谁也越不过老祖宗的意思。包括父皇。”
“九殿下也是这样说的,不过长公主似乎并未听信。”容佑棠直言不讳。
“她是着了魔了。”赵泽雍叹息。
不愧亲兄弟,连评价都是一样的。
“他们不合适,两个都太刚强。宜琳那性子,定北侯府不适合她。结不成亲,反倒结怨。”赵泽雍摇摇头,透露道:“最重要的是,老祖宗已经看好孙媳了,小二知道后,悄悄去探看数次,本王看他那样子,是满意的。估计元宵一过,老祖宗就会进宫求赐婚旨意。”
唉呀!
这下彻底不可能了!
“那,元宵灯夜怎么办?”容佑棠唏嘘问。
赵泽雍沉吟许久,有些束手无策,因为儿女情长他知之甚少,且两边都是亲人,太难处理!
“此事切莫声张,女儿家名声要紧。”赵泽雍严肃叮嘱,顿了顿,他无奈问:“你可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呃~”
容佑棠想了又想,诚实地摇头:“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长公主芳心暗许,郭公子却已看好人家。公主少不得要失望了。”
“不能任她一头热。”赵泽雍缓缓安排:“赶在元宵之前,想个法子,让老祖宗放出风声。至于周明宏?她若真不愿意,父皇不会逼她嫁,继续相看就是,堂堂公主,总能找到合适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