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夜风吹拂,清冷飒爽,并不刺骨凛冽。容佑棠发带衣袍翻飞,身姿笔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言语大方得体,风度翩翩。
名副其实的芝兰玉树。
脸被帽帘挡着,洪欣才敢鼓起勇气,正眼慌慌看几下,嘴角不自知地噙着一抹笑。
“那行,你们快回家吧!”洪磊大嗓门嘱咐:“需要的时候,尽管打发人来找,我几个舅舅都住这附近,我表兄弟你也见过的,都仗义得很。”
容佑棠感激道:“有需要一定来找!”
洪陈两家,加上他们的表兄弟、以及表兄弟的朋友们,能组成一支有模有样实力惊人的剽悍战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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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周仁霖府
“哎呀、哎哟……呕……”酩酊大醉昏睡两天两夜的周明宏头痛欲裂地醒来,备受宿醉折磨,恶心晕眩,吐出的已是绿色胆汁,难受至极,好几个侍女围着伺候。
杨若芳闻讯急赶来,进门站稳,定睛便骂:“一群废物!硬挺着怎么行?还不赶紧请大夫来?叫开点儿解酒养胃的药。”
“是。”小厮领命,丝毫不敢耽搁,飞奔出去请大夫。
“宏儿,你没事吧?”杨若芳接过热帕子,为满头虚汗的儿子擦脸,心疼劝道:“伤势未愈之前,别再喝酒了,啊。无论什么事,你先回家告诉娘,实在不行,还有你外祖父呢,千万别拿自个儿的身体出气。”
周明宏头晕目眩,坐立躺都不对,半死不活,靠着枕头斜倚,绝望道:“完了,娘,我完了,国子监不要我了。”
“尽胡说。”杨若芳不以为意嗔道:“娘已为你解决了。在家歇几个月,养好伤再进国子监,仍从癸让堂读起——”
“不!我不!”周明宏激烈反对,他两天没进食,说话都没力气,痛苦忿忿道:“倘若进去从癸让堂读起,岂不坐实了我考核作弊?那么多人作弊,为什么只罚我?我不服!”
“放心,国子监那群迂腐守旧的老东西,不敢驳你外祖父面子,早收下荐书安排了。”杨若芳接过侍女端来的温热小米粥,挥退所有下人,哄道:“来,先吃点儿,别饿坏了身子。”
“不吃。”周明宏扭头闪避,满心苦闷,怨恨道:“姓容的就在癸让堂,卖pì_yǎn的恶心男宠,我才不要和他共处一室,迟早弄死他!”
杨若芳安慰道:“娘已帮你出过气了,砸了容家的破布庄。”
“还是娘疼我!”周明宏这才露出一丝解恨笑意,追问:“那打他了没有?”
“这个……没有。”杨若芳承诺道:“但迟早会收拾得他服服帖帖。商贾末流,还是个小太监,也值得你气?怪不得你爹总说你没出息——”
哐啷一声,粥碗被周明宏挥手打翻。
“对!我没出息,你们都嫌弃讨厌,索性饿死了事,免得你们看见心烦!”周明宏愤怒躺下,翻身向里,拉高被子蒙住脑袋,任凭母亲哄了千百句也不吭声。
杨若芳无奈,只能好声好气赔礼道歉,又再三许诺:“宏儿,你快起来吃点儿东西吧,娘一定会帮你除掉那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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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王府·书房
“为何不及时告知?昨晚发生的,你今夜才说,足够凶手逃出几百里地了!”赵泽雍难得动怒,重重拍桌。
“呯”一声,把容佑棠震得后退半步,第一次见到庆王对自己这般震怒,他惊诧又忐忑……还有些生气。
“衙门审讯后已抓住十个,只有一个逃了。”容佑棠努力辩解。
“只逃一个?你还希望逃走几个?”赵泽雍本就不怒而威,如今真怒,更是气势逼人,威严不可忤逆。
容佑棠有些发懵,讷讷道:“我当然希望全部都捉拿归案啊。”顿了顿,他有些得意地告知:“当时刚好陈哥和磊子在场,我们联手,抄起棍棒,把歹徒全制服了,还抓住三个俘虏!”
赵泽雍端坐,一手放在膝上,一手搁在桌面,脸紧绷,面沉如水,点点头,相当不悦:“所以,你又打架了?本王上回怎么嘱咐的?”
看见打架斗殴躲远些,文弱书生,你只会挨打……
容佑棠昂首挺胸,振振有词道:“可他们砸毁我的铺子、恐吓我的客人,所有男人都上了,我怎能退缩?管事伙计们也都不会武,打架拼的是血性狠劲,而且我们赢了的。”
“你还错出道理来了?”赵泽雍喝问,虎目炯炯有神。
容佑棠理直气壮:“殿下请冷静些,我保卫家产,何错之有?”
“早就想说了,你家的布庄,关闭方为上策。”
容佑棠吓一大跳,强烈反对:“这怎么行?!不行!不行不行!”布庄是他多年辛苦打拼的成果,爱如珍宝,想经营一辈子的。
赵泽雍尽量耐着性子,解释道:“之前以为郑保是你生意场上的仇敌,遂派人往市井查,却一无所获,如今看来,调查方向错了。郑保显然不是市井混子,他要么是江湖老手、要么是为深宅大户效力的暗属。你近期整治周家两次,故本王正转向全力调查周明宏,估计很快会有收获。”
“我不确定是不是他。”容佑棠坦言,因为眼红他得了庆王提携的人也多。
“你家布庄——”赵泽雍刚开了个头。
容佑棠坚决摇头:“不能关!我绝不会同意!”
“那是你暴露在外的软肋。对手在暗你在明,打砸还算小事,若嫁祸呢?若纵火呢?若收买伙计暗害呢?多大的变数,多么危险!”赵泽雍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