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再次见到他这模样,连礼维斯也突然有了好奇心。
“我想我可能恋爱了……这和以往不一样,你懂的吧……不是以前那种想干一炮的感觉……”
“是想干很多炮?”礼维斯顺溜地顶了他一句。
“……呃,差不多吧!”贾斯丁炸毛了:“喂,和这个无关,ok?我说的是恋爱,精神层面的,和上床的炮友无关!类似叫做迷恋、喜欢、欣喜、垂涎的复杂想法……”
礼维斯长长吐了口气,总结归纳道:“你只不过还没拐上床,所以会有这样复杂的想法,等搞上了,你会寻思着怎么甩得干净利落……”
“……好吧,我的确还没搞上,但是这次真的和以前不一样……这也是我纠结的原因……”贾斯丁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转过头,桃花眼里射出从未有过的果敢,他终于步入正题:“……礼维斯,你觉得奥斯卡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别装蒜了,你那别扭的德性也就只能蒙蒙外人,我还不了解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他?”
“……你邀我到这来就是为了问这种无聊问题?”礼维斯不淡定了,甚至可以说恼羞成怒。他讨厌心事被人洞悉、挖出来曝光,所以他很理智地转移了话题,避而不谈。
“很无聊吗?我觉得很重要!我现在不光纠结恋爱问题,而且情义两难。坦白说,我喜欢奥斯卡,可是我敏感地发现你也喜欢他,就算你否认一百遍,我还是知道你心里别扭的喜欢!我现在在情人和哥们儿之间为难……我不想做出伤害我们友谊的事,但现在我却被诱惑,不由自主地想听到你说放弃、说你根本不在乎他……这样我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去追求他……你懂了吗?”
“你喝醉了!”礼维斯回避了贾斯丁明晃晃的眼睛,把他的疯话归咎为酒精影响。
“死鸭子嘴硬的家伙,你真是够了……”贾斯丁再叫了一杯烈酒,灌入喉中……
“我送你回去休息……”礼维斯扶着贾斯丁,把他扛上机甲,送回德雷别墅。
虽然醉了,明天清醒了还得继续工作,看守撒旦在地球上的“新姘头”——奥斯卡。
礼维斯在星光中驾驶着机甲,副驾驶位的贾斯丁正偏着脑袋打呼噜。四围无人,礼维斯冰蓝色的眼睛有一丝波澜。
现在,他不需要再用坚硬的壳来武装自己……
他记得7岁开始,家族里有一项变态的训练——喜怒不形于色。
肢体语言和表情不能表露自己的心,否则迎接他的将是惩罚,或者罚站,或者被关到小黑屋里……
有时候关三天,只给一碗水,两个面包。其实饥渴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那个房间阴暗、偏僻,静寂无声,他只有7岁,被吓得快要神经失常……
再到9岁开始,他们开始训练他抵抗诱惑的能力。
喜欢什么,就一定要戒掉、移除、抛得远远的。
他记得自己喜欢吃泡芙,每天艰苦的训练后都会偷偷去厨房拿一个奶油味的来犒赏自己……后来那个做泡芙的厨师被换了,这个小点心从此在他们家里完全消失。
与泡芙命运相同的还有一个对他关怀备至的老嬷嬷、一个善良的园丁、到后来,甚至是他的母亲……
他还记得当时他哭着追着她的机甲,看着她被送往遥远的地方……
他因狂奔而跌倒,吃了一嘴的尘土。那尘土混着眼泪的味道,至今还记得很清楚……
很多年后,当他变成将军,变成权倾天下的、可以把握自己人生的男人之后,他隔着橱窗,望着里头堆得像小山似的奶油泡芙,感慨万千。他不需要隐忍自己,他现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没人可以阻止得了他!
可多年以后的自己,偏生对这样童年曾喜欢的东西再也提不起兴趣。
就像他再次见到母亲,已经无法像小时候一样和她亲密无间、无话不谈,把头埋到她怀里撒娇。他只是尴尬地与她对视,像陌生人之间的平常对视,心里百感交集、惊涛骇浪,面瘫脸上却再也流露不出一丝温情与欣喜,他知道,他让她很难过……但是,他没有办法……
他不是不懂得喜欢,他只不过害怕失去。
如果注定将会失去,那不如不要喜欢,一开始就不要喜欢……
如果不喜欢,如果喜欢的不被别人发现,也许他就会在身边留的更久一点……
那么他还可以用眼角的余光偷看他,让他的笑温暖自己躯壳里那颗日渐石化的心……
……
“好好照顾他,出了什么事,唯你是问……”礼维斯把机甲停在停机坪处,冷冰冰地把贾斯丁交到卡卡手里。
“你们军部的醉鬼,居然放心把他交到我手里了?”卡卡一向和礼维斯不对盘,当然不会放过嘲讽他的任何机会。
“我以为免了你的兵役会让你感恩,看来并不是这样……看来你很期待再入军营了?”礼维斯怎么可能让一个臭小子占上风?
“哼!”卡卡气呼呼地拽着贾斯丁,骂骂咧咧把他往楼上拖。
很好,他准备把这货扔在仆人间,今天晚上他会独自看守着亲爱的奥斯卡……吼吼……
……
那个晚上,月亮有点圆。
那是个注定有些特别的晚上……
醉鬼没有全醉,而是半醉半醒地上楼闹了奥斯卡一通。
礼维斯没有马上启动机甲回军部,而是呆在停机坪,远远地望着奥斯卡的露台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