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不是应队部门里的么?你怎么不下去帮忙?”崔炎反问。
“那我还是鉴定科里的呢,我胆小不敢下去不行?”楚歌眯眼看着皮夹克警探,轻哼一声,“我哪怕不下去,在上面,也是有很多用处的。”
“用处?有什么用处?聊天吹牛?”崔炎斜眼看。
楚歌“呸”了一声,“什么聊天吹牛,我这是收集情报!”
他转向保安,眨眨眼,小声又说,“确实聊得很开心,我特别喜欢你吐槽梁经理那一段,有的时候就得爆发一下情绪,不能被她当沙包软柿子。”
楚歌拍了拍保安的肩膀,再看崔炎,手指被攥得青白。
他原地跳了两下,吐出一口浊气,最后拔出手枪,朝外吐了一口唾沫,“算了,我自己下去。”
“诶我说你!你这个人怎么比牛还倔!让你别下去你偏要下去!喂!我警告你,我不和你下去的啊,你再下一步!出什么事儿我不负责的啊!”楚歌一路跑在崔炎身后,发狠话威胁。
崔炎扭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一句话,不带停顿地走进了通往地下的安全通道里。
楚歌倒吸口气,眼见着人拐了个楼梯角就看不见了,他原地跺了跺脚,暗骂一声,闭闭眼冲了下去。
真是为难我人偶娃娃!
崔炎下了一层楼,连接地下一楼的楼梯口就是一段红砖堆砌起来的长廊门拱,红砖鲜红醒目,让人心生别扭。
脚下返潮的水泥地,和身后酒店的大理石地砖形成了一条鲜明的边界线。
他站定在这红色的半圆长廊门拱前,深吸着气,脚后跟下意识往后挪了挪,站在大理石地砖的边界线里面,仿佛踏出这条边界线,就没法回头了。
楚歌冲下来,却没想到崔炎站在楼梯底下那儿不动了,脚下没刹住车,嘴里嚷嚷着“小心小心”,两手往前一抻,直直把崔炎推了出去。
楚歌站稳了,松了口气,好险就要崴脚了。
他再看看崔炎,崔炎黑着脸踏在水泥地上,背后抵着红砖墙。
崔炎深吸气,要不是有这面墙抵着自己,他得被楚歌推得直接摔个跟头。
“你不是说不下来的么?”崔炎看他。
“你当我想下来?是谁犟得像头驴??”楚歌气闷地撇嘴,崔炎没吭声,他叹口气,“算了,下都下来了,走吧。”
楚歌动了动脚,没迈出去,他看着崔炎,纳闷问,“你不动?”
“方队的意思不该是让你打头阵?”崔炎反问。
方队让他来找楚歌的,说明楚歌比他更适合下来,那应该让楚歌走前面带路嘛。崔警官觉得自己这个思路没问题。
“呸!我胆子那么小,从来只有吊车尾的份,想都别想。”楚歌跳起来反驳,翻个白眼,示意崔炎赶紧往前走。
崔炎闻言没了话,不知道楚歌下来跟着他是为了什么。
他转身看了眼点着灯的深长走廊,大红红砖显得整个长廊空间狭小逼仄许多,让人觉得有些抑郁难耐。
“你不是重案组的么?这样就不行了?那我们上去吧!”楚歌见崔炎犹豫着没有迈动步伐,于是拽着崔炎回来,就要往楼梯上走。
崔炎闻言睁开楚歌的手,重重咳嗽一声:“我这不要打量一下地形再进去么?行了,走。”他说着,反手勾住楚歌的臂弯,扯着楚歌往走廊里走。
他转身迈开脚步,楚歌这才注意到他之前抵着墙的那一片夹克衫上,印上了数个血红的巴掌印。
楚歌蓦地瞪圆了眼瞳,倒吸了口凉气。
崔炎听见动静,立马扭头看过来,“怎么了?”
楚歌刷地挪开视线,看向崔炎,摇摇头,要多无辜有多无辜:“没事啊,我就吸口气,怎么了?你别吓我呀!”
崔炎已经习惯了楚歌会说的话,闻言撇了撇嘴,没当回事,继续往前走。
楚歌不着痕迹地挣开了崔炎的手,看着崔炎背后的巴掌印,咽了咽口水,默不作声地稍稍拉开一段距离。
他觉得崔警官可能天生和这些东西有些投缘,才刚刚走到门口,就招上了。
“你觉得这底下会出什么问题?方队和应队都不让人下来,是因为什么?”崔炎走在前头,忍不住出声问,声音在长廊里发出回音。
“不知道。”楚歌闭口不谈,只想着赶紧和应队小法医汇合。
方拾一那头,和应辞刚下来没走多久,就撞见了七零八散的一队警员。
先前进去的时候,六个人加一个队长,一个个穿戴齐整,看起来很有排场,训练有素,这会儿再看,却是衣冠凌乱,全都趴在走廊里,一动不动。
应辞走过去探了探脉搏,“没事,活着。”
方拾一点点头,轻拍其中一人的脸颊,掐着人中让人不得不清醒过来。
就是先前那个口出不逊,嘲笑他俩是文职的警员。
应辞微眯眼,看了眼方拾一,小法医还记仇呢。
方拾一面不改色,耐心等着眼前的人双目缓缓聚焦过来。
“啊!啊啊!你谁!?”警员惊叫一声,猛地后退,狠狠撞在墙上。
他反应极大,好像撞的不是墙,是什么雷区似的,他又手脚并用地爬开,眨眼爬开墙壁半米远,好像那堵墙会吃人。
“不记得我了?就是做法医的文员,花瓶架子。”方拾一耐心地用他的原话,试图唤回他吓飞的记忆,他看了眼对方警徽上的数字66051。
“……是你们……你们怎么下来了!?快!快上去!”那人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