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米外,韦丽霞夫家,一家人在泥泞的院子里摆上桌子,吃晚饭。
门外站着韦启林两兄弟。
没有办法,他们只能来乞求唯一的“亲人”,“施舍”他们一点东西吃,最好能暂时收留他们,多少等到熬过眼前的困境。
只可惜之前姑母说过“以后别来求我!”所以现在,韦启双只能眼巴巴望着桌上的食物,边咽口水,边嘤嘤哭泣。
“哭什么哭什么!”女人非常得意而嫌恶地撵他们走,心想,之前不是傲得很吗,现在却来求她,哼!哪有这么容易。
“姑母……”
女人打断:“我可不敢当你的姑母,没事的时候话都不愿和我多说,有困难了就叫的亲热,谁敢认你。”
撇撇嘴,女人继续道:“早答应做铁老六的小弟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如果答应,你现在就在人家的砖房里吃香喝辣了,连老娘都要眼红你,哪用这么落魄。……你现在答应可能也不晚,求一求,估计铁老六还会收留你们。不就是做人家小弟么……”
韦启林咬着下唇,撑着不低头。但是……小双的肚子发出很大一声“咕噜——”
实在没有办法,启林终于跪下去,他说不出话,只能用他的尊严来沉默地祈求姑母,给他们一点食物,一点点就好,但是他不做人家的小弟,绝不!
杜涵渊和村长路过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光景——细弱的少年浑身泥污跪在地上,隐忍地承受中年妇女的谩骂。那男孩虽然一身狼狈,但眼神却是无比的清明与坚毅。
杜涵渊站住脚步,几乎一眼就认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男孩——他和照片上的女子长得真是非常相像。
那女人是怎么回事,没看到男孩已经遍体鳞伤了么,怎么还忍心让他跪在地上,尖锐地侮辱他。
“请你闭嘴。”杜涵渊走过去,冷冷扫了一眼那个刻薄的女人。然后温柔地拉起韦启林,说,“你是个坚强的孩子,所以永远也无需向任何人下跪,甚至,也无需向任何人低头。”
韦启林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不粗壮,但是充满了男人的刚毅味道,特别一双眼睛,带着让人敬服的力量——之前好像从来没有在村里见过这个人。
看到男人扶着启林的手,姑母龌龊地冷笑道:“你为他出头?呵,人家给他三千块,他也不做小弟,还六亲不认,犟得很呢。你以为三言两语,打动得了他?”
杜涵渊没理她,只低头查看韦启林的伤势,并脱下自己的外套让他披上。
韦启林尴尬地避让。他不认识这个男人,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帮他。而且,在姑母面前,他不想和任何男人有任何的交集。
“谢谢,但是我身上很脏……”
杜涵渊没有强迫他穿,只是转过头凛凛地看着那女人说:“身上的泥污可以洗去,可是人心的肮脏就难洗了。”
女人:“你——!”
“你是他什么人?”杜涵渊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接着问。
女人气得冒烟,这是什么情况,她骂自己的侄子,反被个不知哪来的家伙质问?!
韦启林看情况不对,赶紧说:“她是我姑母,是我……唯一的亲人。谢谢你的好意,但是,姑母她只是出出气而已,真的没有什么。”
这个人是好心帮他,可是如果让他和姑母的关系更糟的话……想到未来,韦启林神色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