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打开饮料喝了一口,抬头看着仲世煌,一字一顿道:“我是梁炳驰的远房亲戚。”
仲世煌呼吸一窒,面无表情:“继续。”
“他看我功夫不错,让我来卧底,主要是探听你的情报。”
“然后找机会杀我吗?”仲世煌冷静得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去z镇的那次,消息是你泄露的?”
温故心底颤了颤,脱口道:“不是。”
仲世煌这才知道这样简单的两个字有多大的魔力,几乎叫他等得脱力,脸上恢复些许血色,“我想也是。如果是你,就不会傻乎乎地和我一起坐在车上。那你卧底这么久,做过什么?”
温故被问住。
仲世煌的表情变得很微妙:“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做过,就领了几个月的薪水。”
温故道:“我很认真地当保镖了。”
仲世煌心被狠狠地震颤了一下。
原来,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豁达。不管怎么告诉自己赵树青还年轻,这个年纪的人难免犯错误,可亲耳听到他说,我是卧底,我是梁炳驰的远房亲戚,怒火和恨意依旧阴暗滋生。一个声音在心底反复而偏执地计较着,你怎么可以骗我,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外人骗我?好似那个还不认识自己也应该义无反顾地站在自己这一边,就算,梁炳驰才是他的亲戚。
他很快为自己扭曲的认知找到理由。
梁炳驰一定不会因为他喜欢吃碳烤大饼而满街寻找。
梁炳驰一定没有与他生死与共过。
梁炳驰一定……不会像自己这样,每次看到他,心里就甜得冒泡,每次看不到他,心里就苦得榨汁。
自己付出这么多,怎么可以……没有回报?
赵树青开口到现在,不过几分钟,仲世煌的心已经在刀山火海下油锅地折腾了一遍,疼得那么厉害,到最后,还是像来之前打算的那样,忍不住原谅了。
因为,他什么都没做,只做了保镖。
仲世煌嘴角动了动,似笑非笑。
心里对他的话依旧保持怀疑,世上没有心脏可以面对卧底时仍完好无损一切如常地信任,但是,在遇到切实的证据前,他愿意把疑虑收藏在心底。
温故小心翼翼地观察仲世煌的神色,见他眼底出现暖意,才稍稍松了口气,将梁炳驰的手机号码交了出来,又主动交代金宽江的罪行。
梁炳驰远房亲戚的身份轻而易举地免去他知道的过程,仲世煌的确没有起疑。
仲世煌将手机号发给耿颂平,耿颂平立刻兴奋起来。一个手机号能做多少文章他很清楚,不过他更关心仲世煌和赵树青的“谈判”。
一场兄弟,仲世煌这三天的煎熬他都看在眼里,心里十分愧疚,是他引狼入室,才会害仲世煌左右为难。要不是他公司规模不够,只有周伏虎一个像模像样的高手,也不会给梁炳驰和赵树青可乘之机。为这,他对赵树青的印象极差,听仲世煌明里暗里地给他开脱,心里别扭:“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你还能不能信他?”
仲世煌被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