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义显不解,“她能做什么事?”
傅莹气得差点跳起来,“她能做什么?她都把天都捅了个窟窿了。”
她恨恨地把郭文莺假扮男人,做了朝廷大官的事说了。一想到在东南杀她两个兄长的就是那个什么指挥使,心里越发的恨起来。她听说那指挥使死了,还很是高兴了一番,没想到她不仅活着回来,还摇身一变成了郭府小姐。不愧是那个死贱人生的小贱种,真是专门生来克她的。
郭义显听得也是一呆,怔了半晌没反应过来。不过他可没傅莹那么恨意丛生,他在书房里踱着步,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猛然回头道:“秀枝可看真了?”
傅莹哼一声,“自然是真的,难不成还要骗你?”
郭义显顿时笑起来,“这么说我郭家要发达了?”
傅莹啐他,“你胡说什么?”
“我哪里是胡说,你可知道当今皇上对那郭大人怎样?那年明月楼饮宴我就看出来了,他心里不定多喜欢她呢,一顿饭吃着不知看了多少眼,还让她在楼下迎宾。你可知道,这什么人才迎宾吗?那必定是亲近的不能再亲近的人,早就有传言说皇上和郭大人关系不一般,你瞧着上回尸体拉回来,皇上当时就疼得昏厥了。可见心里多惦记。要是她是我女儿,回头往宫里一送,我就是皇上老丈人了,到时候想要什么官职没有?”
他越说越兴奋,不禁捋着胡子大笑不止。
傅莹听得暗惊,要是他真打了这个主意可如何是好?不行,绝不能叫他得逞,若郭文莺真送进宫,封个娘娘什么的,哪还有她的好日子过?
看来侯爷是指望不上了,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她是郭文莺的嫡母,她的婚姻大事还捏在她手里呢,所幸找个人家把她嫁出去,就不信皇上还肯要一双双别人穿过的破鞋。
打定主意,赶紧去找徐嬷嬷,老太太那儿也得亲自去说说,她若知道郭文莺回来,定然也会不高兴的。
在后面佛堂里,她见到了傅老太太,细细地与她说了这件事。
傅老太太手捻着佛珠沉吟片刻,“此事你要声张,你两个哥哥刚去了,又都是和逆贼江太平扯上关系的,傅家很可能会被牵连。还有你大哥是二皇子的人,也被下了狱,怕要被流放了。傅家现在式微,你不可直接和那孩子对上,且从长计议吧。”
傅莹道:“姑母,那傅家的仇就不报了吗?”
“不是不报,报也要看时机的。”傅老太太说着,闭上了眼。她从郭文莺小时便给她算命,是个天煞孤星,将来傅家满门都要毁于她手。没想到天道轮回,竟真的应验了。
傅莹嘴上称是,心里却更恨了几分,面对这个杀了自己哥哥,又是那贱人的小贱种,这双倍仇人,叫她如何忍得住?
※
在郭家的第一夜,郭文莺过得还算勉强,至少没出什么大乱子。
晚饭时郭义显来了一趟,那嘘寒问暖的模样,让她生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从小就没见他给过自己好脸色,这是哪根筋不对了,弄得好像变了个人似得?
她可不会以为她多年不归家,郭义显突然对她就有了父女之情了,八成不定在打什么主意呢。
她对这个亲爹的感情薄的跟纸似得,也没什么话好说,便简单敷衍了几句就把人送走了。
郭义显讨了个没趣,却也不好生气,只嘱咐她好好在家里待着,就去白姨娘院子里过夜去了。
等他走后,郭文莺开始翻箱倒柜的翻找,琢磨着明天去看舅舅,要备些什么礼?她这是第一次与卢家人正式见面,自要礼数周全才好。
因要马上见舅舅,兴奋的一夜没睡好,次日一早便起来,让红香去回了府里管事,说要备车出门。
她是多年来初次回郭府,自然要去拜见过老太太请安的,只是傅老太太并不想见她,让人回话说要礼佛,便打发她出来了。
郭文莺也不想到这位祖母跟前讨什么不痛快,小时候祖母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看妖怪似得,这虽然跟庙里大和尚批命有关,但更多的是自己性格不讨喜,又是母亲卢霜月所生。老太太对母亲憎恨,自然也不会瞧得上她。
她落个轻松,便又去问了傅莹一声。毕竟是当家主母,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出门总要说一声,否则傅莹不定怎么抹黑她呢。说她不敬主母,行为轻佻,她的名声也被败坏了。
傅莹本不想叫她出去,不过人家去看舅舅,也不好拦着,正好也叫卢家知道人回来了,便也点头同意了。
郭文莺回到青桐院,就叫红香和鸢儿把礼物装上车,到槐儿街看舅舅去了。
卢俊清到京里任职也快两年了,在槐儿街买了一座不小的宅子,一家子住着还算顺意。
皇上新近登基,朝中大臣变革颇大,最忙的就是吏部了,尤其他这个吏部尚书最甚。
自封敬亭做了皇帝,朝廷官员换了近乎一半,原先几位皇子的人有不少清理掉了,也都换上了新人。六部中唯一没大动的就是吏部,他这个吏部尚书做得并不顺畅,他脾气耿直,平时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撤换尚书的呼声比任何一部都高。可偏偏皇上唯一没动的就是吏部,他这个吏部尚书坐的稳稳当当的,让许多官员都差点瞪凸了眼。
他虽不知道为什么,不过皇上似乎对他很是器重,也因此他比从前更加忙了,常常一两日都不着家,忙的脚不沾地的。
可是今日,为了迎接自己外甥女,他特意请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