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老爸将怒气转移到我身上,“兔崽子,居然敢两个月不回家,有本事了?居然去投靠你爷爷!苦日子过不了想回去做大少爷?我呸,我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势利的东西,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良心,真不愧是你妈生出来的!”
我一怔,他知道我答应爷爷做继承人的事?
听着老爸不堪的话,我总是想,爸爸到底爱过妈妈吗?如果不爱,怎么会这么多年都不离不弃?如果爱,刚才的那些话这样伤人,他怎么忍心说得出口?
我感觉我的怒气渐渐上升,却终究没有告诉老爸我是为了皓风,如果老爸知道我不做继承人就是皓风做的话,他一定不顾一切地把皓风带走,爷爷的势力那样大,我们是逃不开他的,那样做只会惹怒爷爷而已。
我感到我的思像越来越不受控制,这时候我留在家里和他们较劲,显然不是不是明智的决定,来不及收拾行李,我拎起外套便冲了出去。
我不知道爸妈是否追了出来,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有过追我的念头,我只知道我想快点逃离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脸在冷风的吹拂下刺得生疼,我奔跑在大街上,第一次发现原来这条街这么长,怒气在冷风中渐渐消去,神智也渐渐清醒,我不知道我能去哪里,我出来得太急,一分钱都没拿,幸好有带手机。
我坐在街边的椅子上,天气已经渐渐变冷了,风吹在身上刺得疼得厉害,我就那样坐着,不知道坐了多久。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被吓了一跳,不是已经停机了嘛,怎么还会有电话。
“喂。”
“包子,你在哪?”
“我手机不是欠费……”
“我充了一千块进去,”上官云打断我,“我在医院门口,你在哪?”
我脑子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傻傻地瞪大眼睛,“哪个医院?”
上官云沉吟了会儿,有些不确定地问:“你们镇上还有其他医院吗?”
我的大脑彻底离我而去了,这个时间已经没有长途汽车了,计程车恐怕也不愿意来这么远的地方,他是怎么来的?
得知我的所在地,不到五分钟就有一辆跑车停在我面前,上官云从驾驶座上下来,手中还拎着医院门口那家烧饼铺的火烧夹肉。
上官云有些焦急,头发在风中吹得有些凌乱。
他停在我面前,把手中的烧饼递给我。
此刻我的心情十分十分沸腾,就和火上的开水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我坐在长椅上,抬起眼睛看着他,没有去接。
上官云就一直那样伸着,淡淡的眼眸如水,静静地看着我,“怎么不在家里等我,怕你父母发现误会?”
我无语,他一男的来找我,又不是女的来,我有什么可怕他们误会的。
“我跑出来了。”
看着他的手还这样伸着,我把烧饼接过来,拉着他也坐在我旁边,其实我吃过晚饭了,并不是很饿,可是我还是打开纸袋,一口一口地吃着烧饼。
烧饼还很热,一直这样暖到了我心里。
我的身上已经冻僵了,吃了一个烧饼稍微暖和了些,我看着他的车,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坐在这里挨冻,而不上车坐着?
上了车,打开暖风,感觉一下子好多了。
接下来,我对未来一片茫然,学校再怎样也不能待一辈子,爷爷那当然也不能去,那么我,该去哪里?
衰到家了,如果我不衰,怎么会做岳家的孩子;如果我不做岳家的孩子,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如果不发生今天的事,我就不会无家可归;如果不是无家可归,我就不会和上官云来宾馆;如果不来宾馆,就不会倒霉只有一间房间。
我坐在宾馆房间的床上生闷气。
上官云站在窗前,冷冷盘着胸,“包子,为什么我们不去另外一家宾馆?”
“镇上一共有三家宾馆,一家比垃圾场还烂,你在床上睡一觉,说不定半夜床就废了,另一家是镇上的警察局长开的,虽然咱俩什么都没干,可也犯不着羊入虎口啊。”我苦恼地解释。
客房不大,一间浴室,一台电视,一张床,一个沙发。
我睡沙发没问题,可是只有一条被子,而且这个学名叫“沙发”的玩意,说得好听叫沙发,其实就是在一块折叠木头上包了块布。
上官云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扭过头来对我轻笑了笑,“其实只剩一间房间也好,就算是要两间房间,半夜我还是会过来找你的。”
……对啊,上官云会失眠来着。
这下我就无所顾忌了,不过我还是不敢上床,因为我还没有洗澡,在这个房间里,除了水我没看到能用来洗澡的东西。
上官云倒是豁达,掀开被子直接钻了进去,然后露出一双眼睛看着我,“还不睡?”
“你不是说,不洗澡上床,你会很嫌弃吗?”
上官云点点头,“是啊,不过这不是我的床。”
“……”
好吧,其实我也不愿意洗澡,因为没有换洗的衣服,我可不想洗完澡还穿这身脏衣服,那我宁愿没脱下来过,而且这种小宾馆的床,谁知道干不干净。
我走到床的另一边躺下,僵硬着身子不敢动。
下一秒,上官云手脚并用地搂上来,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我不像他一样安逸,我开始在心里盘算我之后该怎么办,就算短期内可以住学校,那放假的时候呢?而且马上快毕业了。
“包子。”上官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