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熠平常并不是能言善辩的人,相比言语,他更多的时候习惯用行动表态。沈潜若是认真跟他争辩起什么来,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他是没有丝毫胜算的。
对于他来说,在眼前这种情况下,能够勉强维持住面上摇摇欲坠的自尊一句一句怼沈潜已经是超常发挥了,至于到底具体说了些什么,是不是语无伦次逻辑混乱,早就已经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
沈潜也知道他的不善言辞,甚至已经做好了说不通的话大不了就打一架一拍两散的准备。
没想到这会儿他倒开始伶牙俐齿了,话里话外这个刻薄又恶毒的劲儿,简直了。
尊老敬老……沈潜都被他气笑了。
他是比秦子熠大了足足七岁,但如今也不过是而立之年,绝对算得上是一个男人最春秋鼎盛的时期。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沈潜也微笑起来,“至于能不能追到小安……那就不劳你费心了。”
到底是年轻气盛,虽然极力做出毫不在意、完全没有被这个消息打击到的样子,秦子熠那急促而粗重的呼吸、身侧紧紧握起的拳头和语气里遮掩不住的冷嘲热讽,还是透露出了沈潜这样的“善解人意”并没有让他有任何愉悦之感。
憋了几分钟,秦子熠忍不住再次开口:“看在我们好歹睡了两年的份上,我再劝你一句。别白费力气了,你根本就不是小安喜欢的类型。他两年前就没选择你,如今见的世面多了,那就更不可能了!”
“那有什么关系?”沈潜的目光从秦子熠身侧用力过大到青筋暴起的拳头转到他脸上,火上浇油道,“他是我喜欢的类型,就够了。”
“成,那你还真是长情。”秦子熠果然给他气得脸都黑了,深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轻描淡写的说道,“说来,你不会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也一直都惦记着小安吧?一听说他回来就上赶着倒贴……”
“你还恶人先告状?”沈潜挑了挑眉,打断了他的大放厥词,“口口声声说公事应酬,那你敢不敢告诉我,今天晚上你到底去见了谁?”
秦子熠脸色一变,没有再出声。
他先前自觉已经成功阻断了沈潜跟小安的所有私下联系,如今却隐隐觉得,他们两个很有可能还有着某种隐藏很深的、不为自己所知的联络方式。
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沈潜站起身,从地上捡起被乐乐压在爪子下面的衣服扔到沙发上,又安抚的揉了揉被吓到的乐乐的狗头,似乎是要结束这场谈话的意思:“好聚好散吧秦子熠。我这两天就搬出去。”
秦子熠反应极快。话已至此,当下显然沈潜已经下了决心不可能轻易更改。
“行,好聚好散。”他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也不用走,这房子本来写得就是你的名字。我走就是。今天已经太晚了,我再住一晚,明天就搬走。”
他答应的这么痛快,沈潜反而没法再说什么更绝情的话了,稍微点了个头:“也可以。那就这样。我先去洗澡了。”说着便转身走向浴室。
沙发上,年轻的男人脸上虚假的笑容慢慢淡去,乌黑的眸子死死盯着那人的背影,目光幽深狠戾。
沈潜暂时恢复了自由身,第二天刚好是周末,就约了自己的弟弟出去吃饭。
他弟弟叫沈放,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同父异母,但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他俩的长相有几分相似,性格却是大相径庭,弟弟热情开朗,哥哥沉稳内敛。往店里一坐,兄弟俩同样英俊的容貌和各有千秋的气质,明里暗里吸引了不少男人女人的目光。
“我这个月底准备去外地旅游几天。”沈潜放下茶杯,看着弟弟,表情很柔和,“到时乐乐我放在妈那里。你什么时候有空,过去带它跑两圈。乐乐现在需要的活动量很大,妈走路慢,它活动不开。”
沈放正拿着工具专心拆螃蟹,动作十分熟练,闻言抬头笑着说:“直接放我那养呗?我可以早晚都带它去跑步,还可以叫它跟别的狗子玩。我们那个小区狗子可多了。”
沈潜说:“他能愿意吗?别再引起你家庭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