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怎么也总斤斤计较这些?”慕容枫可惜道,丢了一把剑,只拿其中一把,“也罢,那我便用带鞘之剑,同前辈点到为止吧!”
“如此自然甚好,厅内狭小,二皇子请去院子里?”谭静语点了点头,同意了慕容枫之言。抬手一指院内,让了让慕容枫,请他先行。
慕容枫身边带来的小太监忙叫一声不可,质问韩家人,这平白闯入的武夫究竟是哪位,一双狠戾的眼神自然是盯着顾华念,谁让他才刚喊出了那声师叔。慕容枫让小良子退了下去,道:“不可无礼!——顾平君的师叔,这般脾性,前辈当是绝谷谭静语先生。”
绝谷子弟向来都慈良温和,谭静语这脾气确实是个特例,只要对绝谷稍加了解,都不难猜到。只是堂堂二皇子,怎么会对一个江湖门派如此了解?韩家人未免在心底里又多了一分疑问,谭静语却又大笑两声:“素闻二皇子能将大闵所有数得上名号的门派子弟统统叫上名来,如今一见,传言不虚!”
“我所了解的,不过只是功夫上的事儿罢了。”慕容枫摇了摇头,笑道,接着便又背出,“谭静语,绝谷某代子弟,性乖戾,使得一把雪花剑,随影步,出招少从套路,不知我所知的可是事实?”
“皇家收集到的,谭某哪敢否决!”谭静语这么说,实则上却并没有回答慕容枫所问。
慕容枫也不去追逼,只出剑道:“便让我来领略一番!”
谭静语闻名江湖的乃是他的雪花剑,却少有人见过他真正出剑。此时谭静语只空手来与慕容枫对招,慕容枫的剑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数,谭静语却纹丝不动,只推了推手,便将慕容枫的攻势轻描淡写地化了去。慕容枫连攻几招都未能得手,渐渐有些着急,忽而剑势凌厉了起来,出剑的速度快了三倍,一招一刺都往谭静语的要害上招呼去。谭静语却是以不变应万变,甚至将右手背到了身后,只出左手,便足以应对慕容枫的进攻了。
这般地从容让不少人大吃了一惊,因为身子不好,特许坐在椅子上的韩子贡奇道:“没想到谭大夫只用区区左手,就能招架住二皇子。”
韩子阳沉吟了半晌,忽而问道顾华念:“没记错的话,谭先生是左撇子吧?”
“是。”顾华念点了点头,眼睛却未曾离开过正在缠斗的二人。谭静语所出的招数乃是太极掌,素以以柔克刚、以静制动而闻名江湖;慕容枫却着实令他吃了不少惊,顾华念虽自小未曾习武,对江湖各大门派的招式还都略见过些皮毛,才刚慕容枫为克谭静语,已然换用了七八家的剑法,却是每一套都小有所成,并非空空如也的花架子。只可惜越换越犀利,越换越急,却堪堪落了太极掌的下风,被克制得死死的。
这场比试未有悬念,仅两盏茶的功夫便分出了胜负。慕容枫大抵是把平生所学都用了个遍,终究甘拜下风,抱拳对谭静语正经地作了个揖,道:“谭前辈果然厉害,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以二皇子的身份,对一个武林人士这般的客气,慕容枫带来的太监早就坐不住了,谭静语却欣然接受,真如同提点一个行走江湖的小辈一般,指点道:“二皇子天赋凛然,只可惜流于套路,不能将所学恰当地用在比试当中,选不对应对的招数,终究是无法突破最高的境界。”
慕容枫思量片刻,欣然受教。
似乎所说的“比试”就真单纯是一场比试罢了。这个令人摸不清头脑的二皇子慕容枫,着实让众人头疼了一番。韩家提供了别院,早早打理好了,赠与了二皇子,权作滞留于当阳的这些天的别府。慕容枫也没有客气,随意地收下了这份厚礼,却要求韩家让谭静语陪他些时日。
谭静语并非韩家之人,慕容枫这要求,韩家做不了主,求救一般地望向谭静语。好在谭静语见不得自己的师侄为难,答应了下来,再于当阳滞留些时日。却不去别府,仍住在韩家。
眼见着天色暗了下来,知府那里来请二皇子赴宴。等宴罢,已然入更,顾华念扶着韩子阳回了韩家,只见主厅内灯火还亮着,几个家丁正看护着捆在地上的桐儿,韩宋氏则坐在主座上品茗,待二人的归来。
桐儿会武,这事即便是慕容枫懒于计较,韩家哪里能纵容。此时这丫头被五花大绑,躺在地上,泣不成声,顾华念只觉得可怜,韩子阳却皱起了眉头:“以前从未感受到桐儿身上有真气,今日却……”
“才刚谭大夫把了下脉,给桐儿吃了一碗汤水,解除了她身上抑制那劳什子真气的药。”韩宋氏解释道,“老身不懂这些,阿旭你去看看,这死丫头片子,莫不成是真的会武?”
韩子阳点了点头,这般的气息,怕不仅是会武这么简单,还是个中高手。只是大概是药的作用,这会子真气正在不断地外泄,眼看着就要流失,一个高手,竟然无法挣开一根普通的麻绳。仍是觉着哪里有些问题,韩子阳问道:“母亲,这药是不是还会散去她的功夫?”
韩宋氏点了点头:“自然。”
“……可是,母亲,我记得桐儿是打小买回府里的,在韩家长大的,哪里来的时间学武?”顾华念问道。这练功哪是一朝一夕之事,顾华念自己没经历过,师弟妹们的勤苦还不是看在眼里的。
“是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的,那年这丫头才七岁。”韩宋氏叹道,“虽是个丫头,也算是在老身身边,由老身一手养大的了,这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