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蓟丝为你补全身体,又让你日日处于阳灵眼旁滋养身心,你早就已经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人类了。你心性上佳,无多少牵挂,有助我之缘,又是能够为自己负责的成年人,我才这般的出手帮你。
那些孩子,虽然可怜,也需要帮助,但是这并不是我们可以擅自代替他们决定将来人生的理由。走上修行之路,在现今的华国,鲜少能够获得尊重,却必定会成为异类。他们,有没有这样的心性与勇气,可以不惧亲人朋友异样的眼神,坚定的保有修行之心呢。”
就没有一种方法,是可以救他们,又不会将他们改变的吗,郭瀚来不由自主的这么想,又有些为这种吝于付出代价的想法而感到羞愧。
巫华天恍然,看来自己是想岔了,只是考虑如何尽可能好的去补全肢体,却没有想到,也许那些人,并不需要这样完美的结果。
点点头,“你想的很对,只要令他们的身体看起来不是缺失的,能够进行不太灵活的日常活动,也就够了。你们现在的什么所谓的肢体接续再生手术之类,还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呢,不也是没有人表示不满。”
郭瀚来张张嘴,总觉得这个意思有些不对劲儿,怎么这吴先生语气里透出来的,是一种差不多随便对付着修上的意味呢。
当晚,巫华天在大黄的带领下,到中心医院的特别病栋去,想办法救治那些伤势过重的学生。
特别组办理正事的能力低下,后勤医疗保障之类的倒是精通,各种直接作用于基因层面的药物,流水一样的打入那些十岁出头的孩子们的身体,想来那佟文彰,可能也是有了些微的愧疚之心,才会这么大手笔的施用。
因为巫华天当时处理的及时,他们大多数人都是血肉流失的比较厉害,有些人的要害受创虽重,但在生气与现代科技的帮助下,恢复并不困难。
只是其中有二十几个学生的肢体残缺得很厉害,不得不用物代之法补全。巫华天一一询问了他们灵魂的意见,是要经受艰辛与痛苦,选择比以前更加灵活的肢体,还是要不用吃这些辛苦,得到比原来稍稍差一些的手脚。
多数学生茫然困惑,不知应该如何回答,有一些犹犹豫豫的小机灵,像是要讨好老师与父母一样的,选择了看似正确的要吃辛苦的答案。对于这些人,巫华天都只是用普通的糯米,生发了勉强可用的肢体给他们。
但是也有几个孩子,是坚定的想要得到比原来更好的。他们有的热爱小提琴,手却被绞成了丝缕,有的喜欢滑冰,腿却断成了粉碎的几节。还有那个天灵盖被掀去,脑浆流失了一地,灵魂却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记忆,怎么都不愿意放手,怎么都不愿意消散的孩子。
巫华天告诉他们,若是选择了这条路,他们目前的生活环境必定会被改变得面目全非,他们今后,将承受寂寞,孤独,和与父母与朋友之间,渐渐而生的隔阂。他们,将再也不能像平常的小朋友们一般,拥有正常人对于未来的选择权。那些无忧无虑的嬉笑,向着父母肆无忌惮的撒娇,都会成为过去。
其后,又有几个人退却了,但是最终,还是有七个孩子,坚定的选择了与众不同的荆棘之路。
巫华天将灵秀的丁香枝条,化为充满元气的丝线,每一条闪闪发亮的线端,都缀着一朵暗香浮动的宝石般的小小丁香花。
丝缕缠绕,织就锦绣身躯,七个小小少年,全须全尾的安详沉睡。
因为他们的年纪太小,丁香丝与身体的融合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巫华天便不急着带他们回岛,只是在他们的身上放下了数团生气,好让他们能够顺利的渡过这一开始的阶段。
“你多注意他们一下,若是醒了,便找个名目,接他们到岛上来吧。”
大黄知道,这些孩子的未来,就此改变,他们的人生,将会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光景了,不由肃然点头应下。
岛上,蔚蔚摸摸张槐的花白两鬓,瘪瘪嘴,
“槐爸爸好的慢,不努力。”
张槐听闻,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他竟然被小宝贝嫌弃是在偷懒了。要不是还记得要维护自己一家之主的光辉形象,他就要忍不住的学着黑团子受到打击的样子,脸挂几股面条泪,蹲在角落里画圈圈了。
“不是的,爸爸每天都在努力吸收阳气,炼体也很勤奋的,小蔚蔚不要着急,爸爸很快就能恢复成强壮英俊的样子了。”
“哼,”小阴魂不屑的用鼻尖瞅了瞅他,
“槐坏蛋,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平时就是一只大马猴,谁要是夸奖过你英俊啦,那一定就是说的讽刺你的大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