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绿寨幸存的三人,沙老大、金四、关七俱是投奔了唐正义,所以关山来他这公兴记踢场就没人敢拦着,喵了个咪,都当他是怂蛋了,不行,这巴掌果断得扇回去,不然他三少的脸往哪儿搁?
段敬学摸着胡子黑眼睛滴溜溜地直转,百事脸上有些难看,这次挑人纯粹是色迷心窍,情急直上没来得及问清来路就跟人滚了床单,这下摊了大事儿捅了篓子,心情低谷极度郁闷,“老板,我想死。”
段敬学回过神就乐呵了,笑道,“可别,你死了,全上海的男人都得跑这儿来哭,行了,又没骂你,再说,”段敬学突然贼兮兮地笑了三声,凑到百事耳朵边儿上低声说道,“采菊东篱下虽然悠然自得,采多了就是不秃也得腻歪,该是时候给唐爷换换口味儿了,周公子还能喘上一口气儿不是?”
百事的嘴角直抽抽,果然,老板的话只能当放屁,不然就得自我怀疑自己的智商。
傅明站在贵宾室的门口一直盯着段敬学不错眼,瞧着他一会儿子想得失神一会儿子笑得猥琐,就觉得有人拿根针在他心头时不时扎上一扎,疼得不厉害却压根儿无法忽视,阿九不动声色地站在他旁边,突然开口低低说了一声,“一哥。”
傅明抹了把脸,叹道,“种因得果报应不爽,全都是我欠他的,该还,他就是吃了秤砣我也会让他那铁石头里蹦出个孙悟空来!”
阿九垂眸不再出声,倒是一直靠着墙的七喜忍不住好奇,突然朝阿九勾了勾手指头,把人招来身边小声八卦,“哎,看你老板这深情款款的样儿,不像是会狠心抛弃我老板的人啊?”
阿九眨眨眼,破天荒地答道,“一哥心狠手狠,三少受不了。”
七喜一手握拳抵住自己的嘴巴,满脸惊讶,脱口说道,“我老板自己跑的?!看不出来他这么出息啊?!”
阿九被她夸张的动作表情整得有些想笑,可面瘫惯了的脸上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再一想虽然不知当年事情的真相,但既然三少跟着严少日子过得挺滋润,想来当初也是自愿离开的吧,所以阿九便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七喜不由啧啧啧了三声,看着傅明伟岸的背影直摇头,喃喃说道,“这得是有多心狠手狠,才能让我老板这恋家狂舍得离家出走哇?”
三三两两的小箭头咻咻地直插傅明的心窝子,尾羽还带晃着,傅明抖着肩膀冷笑着,他妈的,八卦能甭当着当事人的面儿么?这是仗着他不打女人不是?还是仗着他不敢动段敬学的人?
段敬学悠然自得老僧入定,也不知道是真没听见还是听见了装没听见,七喜拉了拉阿九的袖子,又问道,“你叫你老板一哥,为什么呀?”
阿九答,“我排第九。”
七喜恍然,“难怪他们都叫你阿九……说来,你还能记得你自己的真名儿么?”
阿九直直地望入七喜有些怀疑有些期盼的眼睛里,波澜不惊地说道,“阿九。”
“……”
段敬学没回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急忙捂住嘴肩膀直抖,傅明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轻轻摇了摇头,阿九有些莫名其妙,不由看了眼傅明,七喜则是直接跑到段敬学那儿用肘子撞了撞他说道,“不可能,我就不信还有人没个名字的!”
段敬学睨了她一眼,幽幽问道,“哦?这么说你还有个真名儿?说来听听?”
七喜冲他龇了龇牙,骂道,“明知故问,我那名儿见不得光,听了会要人命的!”
段敬学体会了一番七喜那光听都能要人命的名字,笑得前仰后合,气得七喜恨不得往那张脸上猛踹上两脚,阿九还在状况外,不解地看着傅明,傅明想了想,说道,“名字只是个称谓,叫什么不都还是这个人,七姑娘喜欢阿九,还真能在得知他真名儿后就不喜欢啦?”
傅明说得极是随意而肯定,坦坦荡荡,阿九一歪头刚好对上七喜有些慌乱的眼神,莫名地眨了眨眼,七喜一张脸瞬间就红透了,头顶上都能冒烟,又急又羞,看看傅明的老神在在,再看阿九的无动于衷,最后看到段敬学的袖手旁观,一跺脚迅速撤退,一路上还高喊着,“一群混蛋!”
段敬学看着七喜落跑的身影,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傅明未动一步,问道,“为何不帮她?”
段敬学撑着朱栏一手托着下巴,懒懒回道,“帮什么?”
“你明知道她喜欢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