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大致看了一遍,淮远选的人他放心,就连亲自过目的必要都没有,不过信任归信任,这个流程还是要走的。
“这几个如何?”男人将其中几本册子扔到淮远面前,这些人都是淮远训练出来的,只有他最为了解,也最有资格评论,言无湛听他的意见和举荐。
淮远扫了一遍上面的名头,就对男人点了头,言无湛选的,和他心目中的人选相差不多。
“那行了,就这些吧。”男人不再多看,示意淮远可以安排了,不过在淮远取走余下的册子的时候,男人颇为感慨的笑了下,“看到他们,朕想起了你当年的模样。”
经言无湛一提,淮远下意识的看向御书房内严阵以待的青年,想当初,他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尽管经历了生死的考验,他们连死亡也毫不畏惧,可一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就忍不住紧张。
被选择,迎接他们未来的主子。
那种心情是期待又害怕的。
淮远自然也不例外。
就这么被带到了一个人面前,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了一辈子……
但现在回想起来,淮远仍旧庆幸也感激男人当初的选择。
那时候,言无湛还不是皇上。
“朕一直很喜欢你,你果然不负朕的期望。”在禁卫营的时候,言无湛就见过淮远,那个干净且温暖的笑容他终身难忘,当他看到淮远成功的站在他面前之后,言无湛不假思索地做出了选择。十指交叉的手撑着下颚,男人看着下面明明还是少年,却已不见青涩,满身戾气的人,“淮远只有一个,取代不了,也找不到可代替的人。”
这么多年,言无湛再没遇到一个像淮远这样的人,即便经历了那种磨砺,还能像阳光一样,也依旧干净通透,而非变成一个只知道服从命令的工具。
因为淮远有血有肉,所以他才喜欢吧……
淮远一直是不一样的。
“承蒙皇上抬爱,淮远必当为皇上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这冠冕堂皇的话让男人微微皱了下眉头,原本的好心情也因此而消失不见,威严的目光转向一旁候着执司,言无湛不再理会淮远……
那原本感慨的话语,也重新归于肃然,“这些年,禁卫营为朝廷培养出不少精良之才,恪尽职守,未出疏漏,实在难能可贵。如此这般,与何爱卿的尽职尽责脱不开干系。朕早就想召见爱卿,无奈忙于国事,故而一再耽搁,不过好事无分早晚,今儿既然来了,就直接把赏领了吧。”
何劲官阶不高,但他伺奉了两任君主,他是老臣,禁卫营又在朝廷的地位举足轻重,故此这何劲也算是德高望重了。
就连言无湛对他也是有几分敬重的。
与公,何劲为朝廷不少效力,功绩无数;与私,他给过言无湛不少帮助,言无湛也尊称他一声何叔。
何劲一听,连忙叩首谢恩,言无湛示意他不必拘礼,不过何劲并没起来,反而又结实的磕了个头,他这模样,怕是有事请求……
言无湛双目微敛,他没再坚持,而是沉声道,“爱卿有话不妨直说,你与朕无需这般客套。”
听了这话,何劲才抬起头来,在开口之前,他看了淮远一眼……
“皇上,恕老臣有个不情之请。”
何劲看淮远那一眼让男人无法介怀,他沉吟片刻才缓慢开口,虽然无常,但看他的眼神明显多了警惕,他道,“但说无妨。”
何劲听了,又磕了个头,才如实道来,“老臣尚有一女,面貌清秀,品行端正,正值二八,待字闺中,如今年岁相当,老臣想请皇上为小女做个媒……”
男人目光紧锁,一字一顿地问,“爱卿可有看中之人?”
“正是如此。”
“姓甚名谁?”
没有任何迟疑,何劲痛快地点出了那个名字……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人……
“皇上的禁卫总长,淮远。”
被点到名字的人一脸无辜,下跪之人一脸期盼,而座上之人已是一脸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