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他被烈酒烧灼的身体,似乎被人扶了起来。
他就像溺水的人抓着了浮木,把全身的重量都压过去,脚步虚浮,像踏在棉花上,又像踩在云端,那般飘飘忽忽。
要去哪里啊?
他很想问,不过昏昏沉沉的清醒不了,不知过了多久,身体就像躺在一大块松软的棉花上,好软、好舒服……
谭历看着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人,要不是胸膛仍在起伏,还真怕他就这样醉死过去。
这家伙到底喝了多少酒?看来他这次真受了满大的打击。
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到他身侧,动手替他褪去外衣。
充斥在鼻间的都是浓烈的酒味,他皱了皱眉,很想就这样放手不管,可看那人狼狈的模样,又有点不忍心。
衣服脱到一半,衣袖的地方被卓然死死的压住,褪不下来,他俯身去拍他的脸颊。“卓然,醒醒!”
但那睡得像死猪的家伙只是微微动了动脸,嘟了嘟嘴巴,继续稳稳不动。
他闭目的样子其实很好看,第一次发现他的睫毛那么长,而且嘟起的嘴,显得那么孩子气。
他一直觉得卓然是美男子,也觉得他的笑容很灿烂、很阳光,是那种能温暖人心的男人,只要和他在一起,就能感受到那可以抵御寂寞的温度。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卓然吸引的,只是觉得这样的暖度,可以让他忘却一些寂寞,一些寥落。
卓然的轮廓很立体,有点像古罗马的雕像,不晓得是像母亲多一点还是父亲多一点?不过他那双蓝色的眼眸肯定遗传自母亲,那种湛蓝,是不是和地中海的颜色一样呢?
看着他的脸,谭历露出自己也没发觉的痴迷,他慢慢的伸出手,不由自主的轻轻抚上他的脸,轻轻的、轻轻的在上面游移。
卓然的皮肤很光滑,触感很舒服,热热的温度一点一点融化他心里的冰冷。
谭历深邃的眼凝睇着他,彷佛要牢牢记下他此刻的模样,一点一滴,都想记住。
如果,只是亲吻一下,可以吗……
他慢慢的俯下身,缓缓的、轻轻的贴上那犹如刀刻的嘴唇,微微的薄,但性感。据说薄唇的人狠心,真是这样吗?
谭历冰凉的嘴唇碰触到那灼热的唇,只一点,便退了开去,心情有点慌乱,而那灼热的温度似乎顺着嘴唇烧到心里,他深深的呼吸,手揪在自己心口,想平复慌乱的心。
正当他试图平复下来的时候,身体忽然被勾住,一条健壮的手臂揽过他的腰,一翻身,瞬间便把他压在底下。
他的心又狂跳起来。
卓然微醺的眼慢慢睁开,迷蒙的看着他,彼此呼吸间的热气喷洒在脸颊。
谭历不知道他是清醒还是不清醒,急促的呼吸着,喉咙根本没办法发出声音。
卓然的脸在他上方,越来越贴近他,在他抓住最后一点理智想推开身上的人的时候,精准的吻住他。
炽热的吻夹杂着狂乱又掠夺的气息,狠狠的攫住他,甚至掠走了他的呼吸。
他很想清醒过来,却在稍微回过神的时候,又被那灼热与狂烈所搅混……
不……不能……这样……
他深深的呼吸,试着推开卓然,但此刻的卓然力气大得惊人,让他没办法移动一分一毫。
“卓然……你放开我……唔……放开……”他试着避开他的吻,但无法,他就像只狂乱的兽,紧紧攫住手边的猎物不放。
身体的热情在激烈的摩擦与碰撞间点燃、迸发……
他的喘息变得浓重,衣帛被撕裂的声响,就像最后一丝理智绷断的声音。
抗拒已微弱得没有道理,拒绝的唇也变成了迎合,变成了胶着,变成了缠绵。
跟随着卓然狂乱的索求与激情,他放纵自己沉沦。
第三章
头痛,剧烈的疼痛,就好像被人在脑袋上打了一记闷棍,然后又被马蹄狠狠踩过。
卓然咒骂着坐起身,抚着自己的脑袋。
迷茫的眼环顾四周,发现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睁着眼看了半天,他的脑筋才开始转动起来,确定自己是在酒吧楼上的套房。
而自己的模样呢?
赤裸的身体、凌乱的床单,那衣服……衣服呢?
愣愣的看着地上半晌,他的衬衫简直不成片缕。要怎样激烈的撕扯,才可以造成这种拖把的效果?
脑中轰的一声,他立刻检视起自己的身体,发觉除了浑身酸痛之外,并无别的不适,不过他接着就在床单上看到了一些令他脸红懊恼的痕迹。
很明显的,他和某人在这张床上做爱了,但是他翻遍了脑袋也不记得那女人是谁!
卓然啊卓然,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居然做出这么混帐的事情来。
往日追求女伴也就算了,但是和陌生人……
他越想越不舒服,拖着沉重的身体,迅速跑进浴室。
冲澡出来,他开始在这房间寻找另一个人待过的痕迹。
但对方似乎故意不留下任何线索,他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另一个人的衣物或者别的东西,连带浴室的浴衣也被人穿走了,难不成对方的衣物也和他的差不多?
他不敢相信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疯狂的事,简直后悔死了,用力的敲着自己的脑袋,努力回想,可惜徒劳无功。
到处翻找的他,最后只在床单上找到几根中长的黑色发丝。
那有什么用呢?除了知道是个黑发的女人,其它一无所知,也许是漂亮的女人,也许丑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