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细心,我侧头望了他一眼,感激的对他微微欠身,轻柔一笑以示谢意。随即沉气凝神低下头,提笔便画,手腕灵动间运笔如风,不多时一幅山水画便完成了。
“……真是气韵生动,辉煌大度,”有个声音近在耳畔响起。
我一惊,这人何时到了身边的,微微转身,有些尴尬:“王爷谬赞。”
“哪有……,”那人越发的贴了上来,口中的热气暧昧的呼到了我的脸上,“临清果然是才情过人,无人能及啊……”
我艰难的再往边上挪了一点,脑中急转:“……王爷,这画还没完成呢。”
那人却撩起我垂至腰下的一缕头发,轻薄的放在鼻尖轻闻,一脸的陶醉无赖样:“临清……原来你身上的那股若有若无的清香是作画时的颜料墨香……真是好闻呢。”
这个人……我觉得耳根开始发热,有些恼羞成怒,声音不由大了点:“王爷,”将手中画笔“啪嗒”一扔:“下官画不出了……”
赵书安收敛了调笑的神色,装作有些幽怨的看了我一眼:“……真是开不起玩笑,”走到凳子旁故作潇洒的转身坐下:“继续吧……本王就在这里看。”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提起画笔,在山水下的小溪边上开始下笔,首先以羊毫笔蘸赭石画脸,花青画衣袍。再以小狼毫笔勾脸部及衣袍的线条,以赭墨大区分阴阳面,最後补景落款,完成全画。
望着那个在挑水的小和尚的脸,我有些得意。
“临清……这个……,”赵书安走过来看着画,一脸的苦笑:“你就算是不高兴,也不用把本王画成个小和尚吧。”
“臣岂敢……这个小僧虽说是年轻力薄,可是眉宇间隐有沉持稳重之态,假以时日,必成一方宗师。”
“……好,好,”他被我噎的只能摸脸苦笑。
我想了想整了下衣袍,对着赵书安直挺挺的跪了下去,他被我吓了一跳,赶紧过来,边扶边说:“……临清,这又怎么了,突然行此大礼?”
“王爷……,”我俯□,中规中矩给他磕了个头:“王爷对臣如此大恩,臣实在是无以为报……臣不敢高攀与王爷做朋友……只是今后,若王爷不弃有所差遣,临清定然不辱使命,在所不辞。”
“……起来吧,”他放开我,看着摇曳的烛火,叹了一下,有些疲惫的说:“你一直是这样伤人的吗?”
又突然转身,那深邃的眼睛如炬般直直的盯着我,脸上霸气隐现:“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与沈明玉之间的事情?前几日,你的那个忠心的侍从跪在沈府门前一天都没人理睬……那天在朝堂之上若他替你开脱,你还用在这里受苦……临清,你究竟为何啊?”
☆、第 27 章
他言辞锋利,我无法招架,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舔好的伤口,又被这样毫不留情的用力撕开……那种痛,那种冷深入骨髓,侵入五脏,活生生的简直如同要了我的命一般。
我究竟为何?为何?为何?到如今,我竟也不知……只觉得愁肠百结,诉无可诉,眼前的烛火却越来越暗,越来越模糊,天地间都在旋转……身子一软,竟斜斜朝地面倒去。
赵书安一惊,连忙将我纳入怀中,轻拍脸颊:“……临清,临清……”
我听得他焦急心痛的呼声,奈何半点力气也没有……许久,费力的睁开眼睛,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在眼前晃动,想说话,喉咙里却咯咯作响,一阵腥甜竟冲口而出。
“临清……,”耳畔的声音又像是高了几分,“来人,快宣御医。”
“……不……不可,”我用力的拉住他的袖子,努力平复了下喘息:“此事不宜闹大……王爷,一个罪臣如何能请御医呢?”
“本王不管,你的身子要紧……,”他搂紧我,手微微的颤抖着高声到:“来……”
“王爷!”我掩住他的嘴,疾声道:“临清求您了……只是血不归经而已,一会儿就好了。”
“可……唉……,”他抱紧我:“对不住,临清……对不住,本王一时昏了头瞎说,你别动气啊,”他将头埋在我的颈边,反复低声的道歉。
我觉得这个怀抱虽然温暖却有些紧的让人透不过气,便朝外面挪了挪,赵书安也发现了赶紧松开我,扶着坐下,眼睛紧张的盯着我:“临清,现在感觉如何,好受些了吗?”一只手还不停的抚着我的背。
我点点头,轻拍他手背示意他停手,喝了一口他端来的热茶平复了一下,觉得缓过来点了,“王爷不用紧张,只是一时间血不归经而已,以前也有过,不碍事的。”
他望着我,深邃的眼底竟有苦楚:“临清……我们在一起不好吗?我……断不会让你受这种委屈的,”他欲言又止,面上有些微红:“……你要是……考虑……那个事情……我明白的,沈明玉能做到的,我也愿意……”
我听他说的越来越荒谬,只得苦笑出声打断:“王爷……,”心念一动,若是今日不能让他彻底断念,今后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