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书房的门开了,进来的是唐唐。她道:“叶公子,你去不了极渊回廊。”
“为什么?”
唐唐道:“极渊回廊是通往天界的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去,尤其是你,一进即死。”
叶长笺放下龙牙,问:“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不会入魔,需要我将魔骨抽了吗?”
唐唐道:“将离不是怕你入魔,而是怕你受到伤害。想必你也已经听闻,近日修真界私下传递的消息。”
叶长笺道:“四大世家会议在年底举行,唐将离,你如果不去极渊回廊,连两个月都撑不过去,更别说是等到年底。如果你出事,才是对我最大的伤害。”
唐唐道:“将离,别辜负叶公子一番苦心。你去吧,唐门有我和若依帮你看着。”
叶长笺道:“你不去也行,我每天放一锅血,不出七日便死了。你记得给我发丧,把我的骨灰带回风铃夜渡。”
唐将离又叹了一口气。他一生的气都叹给了叶长笺。
叶长笺忽然平静下来,道:“唐将离,我闭关这些年一直在想一件事。”
“当日我为唐涵宇打开妖脉,致使肉身不保,被迫闭关。可我自从回了风铃夜渡,便日夜修炼,已延长肉身寿命,至少可再坚持五年。虽然当时的法力不比现在,但也不至于打开妖脉后便油尽灯枯。现在我明白了,是因为你被唐轩下了魂咒。”
他微笑问,“你知道为何你爹下在你身上的魂咒,也对我起效吗?”
唐将离眸光敛动。
叶长笺道:“你是否听说过一种魔道禁咒,名曰‘同心’。”
“施术者可替受术者承受一半术法效力。你爹去世那日,我对你下了同心。因此,你爹对你下的魂咒,也作用到我身上,是以顾念晴的肉身才会这么快损毁。”
“同心之法,施术者身死,受术者无碍;一旦受术者遭遇不测,施术者必不能活。”
作为施术者的叶长笺若有不测,受术者唐将离并不会因同心而死,可若是唐将离有个万一。
叶长笺笑吟吟道:“若是你死了,那我也活不成了。”
“同心者,必定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能对你下一次同心,自然也能再下第二次。”
他卷起衣袖,伤痕累累的手臂上出现黑色纹路。
叶长笺言笑晏晏,无所畏惧。
唐将离沉默地看他半晌。“我明日便去。”
叶长笺弯起眉眼,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
唐唐摇了摇头,“情深不寿,强极必辱。”
叶长笺却反问她,“先生,那你后悔吗?”
唐唐淡雅一笑,“只羡鸳鸯不羡仙。有甚么后悔?”她退了出去,掩上房门,将一室温柔留给两人。
叶长笺坐在一旁,单手托腮,凤眸圆瞪,盯着唐将离将晚膳皆入肚中。见餐盘见底,他笑着捧起唐将离的脸,左右各香一口,“大宝贝儿,我给你画眉吧!”
唐将离的眉不如叶长笺秀气,因此他生得俊美,却不柔媚。
叶长笺执着黛笔,皱了眉头,“你的眉毛太好看啦,无需点缀。”他放下黛笔,拿起木梳,轻柔地替他梳头。
“唐将离,脉纹真的是道法传承吗?”
唐将离轻轻地嗯了一声,“脉纹既为修为,亦为道法传承,嵌在额间不变不隐,便为生成。倘若那人心怀鬼胎,或是心有杂念,并未一心向道,脉纹或许能显现,但无法生成。”
叶长笺摸着他白皙无暇的额头,“除此之外呢,脉纹无法生成的原因还有吗?”
唐将离沉默半晌,“如果那人……曾拔除根脉,亦无法生成。”
叶长笺道:“那就是把自己的修为都剔除了。”
“嗯。”
铜镜映着两人的身影,一个冷俊,一个艳美。
叶长笺轻声道:“唐将离,我心悦你。”
唐将离温声道:“我也是。”
听他低沉清洌的声音,含着无限深情,叶长笺心头一酸。唐将离轻轻一笑,站起身,打横抱起他,往床边走去。
“小哭包。”
他宠溺道。
叶长笺瞪他一眼,“才没有哭!”
他眼圈泛红,珠泪欲滴,委屈可怜,唐将离将他放在床上,俯身吻他的额头,“想听故事么?”
叶长笺道:“听!”
这三年唐将离看了许多民间,他每讲完一个故事,便在叶长笺的脸颊上印一个吻。
叶长笺道:“小时候我总能听到稀奇古怪的声音,因此夜半难寐。我娘就抱着我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给我说故事。我娘很厉害,她每次陪着我,我就听不到阴司的声音。一些妖邪看到她掉头就跑。只有她相信我能看到鬼。后来师父捡到我,他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他说以我的能力杀人轻而易举,为何不试着去救人。我一生没佩服几个人,我娘一个,我师父一个,现在还有你。”
唐将离亲了亲他的额头。
叶长笺道:“唐将离,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好。”
“你回来后,每夜都给我讲故事。”
“好。”
“唐将离,你给我讲故事的时候,能不能不顶着我……”
“……”
“要不我在上面吧,唐将离,我技术可好啦!”
气氛骤降至冰点。
唐将离冷冷地道:“技术很好?”
他脸上寒霜覆雪,似欲结成冰来,叶长笺咽了咽口水,“没有,没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