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内疚感从萨拉查心底升起——关于蕾切尔的事他几乎全部都记得,但是,当年他离开巫师世界的时候——那时候他一定做过点什么——直觉告诉他这与蕾切尔变成诅咒生物有关。

“那个时候,一千年前……永夜河消失的那一天,你让莱因把你所有的东西都带给我,”她哭着哭着,又带了一点笑,“你的日记我看了好多遍才敢看完……你说我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你已经死了……你知道我那时候有多绝望吗?我这条命几乎就是用来爱你的,萨拉查,因为你说你死了,所以我什么也不在乎了,我一直想当一个不一样的冈特,想做你温顺的妻子,可是命运早就写在了我们的血脉里啊!我那时候脑子是糊的,我讨厌莫克尔,所以我就杀了他,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变成诅咒美杜莎了。可是我好高兴好高兴,因为我有永远那么长的时间来找你了。你死了我就去找你的灵魂——被献祭的灵魂谁知道会落在哪里呢?要是你在受苦,我就可以带你回来,我们两个,就这样过……当然现在更好,你活着,有什么能比这个更美好呢?

萨拉查,你不用摆出这样的表情。这不是你的错,我也没有怪过你。假使我不变成诅咒美杜莎,我的心情也不会变的……”

“是我的错。”萨拉查说,“我不该告诉任何一个人……”

“不,不,你不告诉戈德里克,不告诉罗伊娜,不告诉赫尔加,单单只告诉我……每次想起这个我就很开心。萨拉查,戈德里克独享你的爱情,罗伊娜拥有你的敬佩(智慧),赫尔加拥有你的仰慕(厨艺),唯有我只顶着一个名义上的婚姻——可是你告诉我了,你把自己最害怕、隐藏了五十年的事情告诉我了——那是独属于我的,萨拉查的秘密啊……”

蕾切尔扑进萨拉查怀里。萨拉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他感觉到她的泪水打湿了自己的胸口。

“不要笑我,萨拉查……你活着,你活着,而且戈德里克也在,这样我原来的打算就没用了——但反正你也没有打算要我活着——再让我哭一会儿吧,我有一千年的眼泪要流……”

蛇棋子们被蕾切尔压在尾巴下面。它们艰难地爬出来,向着床下逃窜。萨拉查注意到了那些墙壁里凹进去的纹路,当那些蛇棋子们试图把身子贴进去时,他微抬手指,把它们全部击落。

蕾切尔抬起了头:“你连这种时候也不肯专心地只看我一个人吗?那种程度的东西罗伊娜和赫尔加又不会对付不了,只是想让她们迟一点来而已。”

萨拉查什么也没说。

蕾切尔垂下眼睑,把头慢慢向萨拉查靠近:“那么,我只好提前提出最后的请求了……闭上眼睛,好不好,萨拉查,不要看。”

萨拉查注视着她。

“不要看。”蕾切尔再次重复道,“会……会很丑。我不想让你看到。”

萨拉查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到蕾切尔的温度向他靠近。然后是嘴唇上很轻很轻的触碰,像是蜻蜓点水,一下子就消失了,一种碎裂的声音同时响起——ròu_tǐ碎成片的声音和灵魂碎成片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蕾切尔望着萨拉查——她感觉到自己所受的“诅咒”力量迅速流失,与此同时她的ròu_tǐ开始迅速衰老风化,而身体每消失一点,灵魂就多破碎一块。

这整个过程统共也不过几秒,但蕾切尔的脑中闪过了近千年的画面,她漫长的等待所换来的结果虽然不是自己期待的那一个,不过现在这样也很好……

从知道萨拉查活着开始,她的目标就变了。

诅咒美杜莎蕾切尔的三个禁忌:

第一,不得孕育新的生命。

第二,不能以任何方式看到自己的石化之眼。

第三,不得亲吻所爱者的双唇。

她成功了。她在灵魂碎裂的痛苦中快乐得发抖。

完美的句点。蕾切尔想道。她在萨拉查的心里刻下了一道独一无二的痕迹,即使是戈德里克也没有办法掩盖它了。

萨拉查慢慢睁开眼睛。他周围的一切都还在,除了蕾切尔——她连一片衣角都没有剩下,只有空中还残留的一点灵魂波动召告着刚刚发生了什么。

再接着,就连这点儿波动都没有了。

可是萨拉查似乎听到了永夜河流动的声音。有一点儿奇怪,不太自然,像是把千年前他听过的那种倒过来播放,却又很是轻快。这声音越来越急促,最后汇成一线,让他觉得像是脑子里突然炸开了一下。

这是蕾切尔灵魂碎裂时四散的波动造成的影响。萨拉查因献祭而封闭起来的记忆,阴差阳错地被这冲击撞开了。

他还来不及缅怀一下蕾切尔,就被脑海中铺天盖地的戈德里克压倒了。

第一次见面时的戈德里克是个冒失的少年,但是很照顾他,是唯一的同性玩伴,温暖的抱枕,蛇莓提供者。

一起冒险的时候戈德里克是那个永远冲在最前面的人,当然麻烦一般也都是他惹的,似乎有着奇怪的吸引各种烂事的体质,然而在真正危急的关头又十分可靠,永远不会绝望,和他在一起甚至能忘记自己背负的可悲命运。

建立霍格沃茨以后的戈德里克是个优秀的领导者,虽然他们后来常常吵架,不过他理解这种观念差异——即使这让他在献祭前的十几天无比痛苦——可是如果不那样做就不是戈德里克了。

“萨拉查!”

嗯声音也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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