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床-事两人都很痛苦,安容急于宣泄自己的隐痛,阿七如同死鱼一动不动。由于过激,阿七的后面被安容整出了血,面色除了稍微惨白点,倒是无波无澜,只是睁着眼傻傻地望着床顶。
他们,又纠缠在了一起。孽债啊!这是阿七尚有意识的时候,脑子里唯一能辨识出来的话。
安容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眼睛止不住涌出热泪,他撑起身子,把阿七安安稳稳地“摆放”在床上,然后像一个炽热的少年用嘴唇吻过阿七的每一寸肌肤,眼角的泪滴在阿七身上,切肤灼热,他从没像此刻这般虔诚过,在自己的娘子面前,安容现在自卑到无处遁形,他只有抚摸亲吻着阿七,心里面才能踏实下来。
做完这一切,安容凑到阿七的右耳边,用极其哽咽的哭音,“娘子,带我回家……”
情爱迷人眼,扰人心,噬人血,可偏偏这么个狗-屁东西,还往往成了文人骚客的吟咏对象。他们为之欢喜,为之忧,一如此间的安容,好皮囊又如何,身居高位又如何,还不是只敢趁人入睡,才有此偷摸一着,如同乞者。
后半夜的时候阿七醒来,借着月色,对上安容的深眸,阿七没有打他也没骂他,只是从他怀里挣脱开,穿起衣服就要走。
安容未言半句,也窸窣穿戴整齐,紧紧跟在阿七身后,两人相隔不过几尺的距离。漆黑的街道,两人一前一后,远远的,更夫打更鸣锣,“咚咚”声,一慢三快,连着三次,看来已是四更天了。
回了家,阿七关上门,把安容隔绝在门外,然后一人瘫倚在木门上,门外是安容急促凶猛的敲门声,震得午夜不得安分,也吵醒了睡梦中的秋官。
躲在门后,这一切都被秋官听在耳里,看在眼里,到底是造化弄人,两人居然能把这好好的日子过成这样。阿七在她心里,就是她的兄长,三年前,当阿七告诉他,安容对他很好的时候,她是真心替他高兴。可是呢,这份好就是把人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病秧子吗?她才决定带走了阿七,这些年,日子不好不坏,至少阿七是健健康康的。
可是现在,她目睹了面前的一切,旁观者清,她深知这两人之间是谁也插不进去的孽缘。
翌日,安容再次来到阿七的家,谁知,阿七并不在家。昨夜安容回到客栈后,一夜无眠。
“伶公子。”两人坐立于桌子两面,面对面而坐。
“嗯。”
“那个孩子不是阿七的,我之前嫁过人。你以后……对阿七好点,他受了很多苦。”
安容猛然抬头,面上又惊又喜,声音都开始发颤儿,“不是阿七的,不是他的……”喃喃自语,不停重复这话。
大概半个时辰阿七回来了,安容还是坐在桌子前,未曾移开,他一直在等阿七,他有好些话要问这人。
“我给你买了点吃的,你带上。”阿七说着就把安容往外面攥扯。
安容不动,阿七吼了出来,“走啊!”
“我不走。”竟有些委屈。
“小容,我算什么?我在你眼里,到底他娘-的算什么!”
秋官见状,抱着牙崽离开了屋子,孩子可能受了惊吓,此刻正哇哇直哭。
安容十分难受,他只能深深看着阿七,却开不了口。
“我三年前,差点死在那个鬼地方,你在哪儿!我病得快死了,你在哪儿!哦,对了,你在忙着娶妻生子。状元郎,你在忙着娶妻生子!啊——”终于,阿七还是说出了梗在心间的那道陈年旧痛,然后失声痛哭。
安容奔上前紧紧搂着阿七,阿七一口咬在了安容的肩膀上,用牙齿死死咬住衣服里的肉,哪怕嘴里渗出血腥味儿,阿七都没松口。
血与泪,到底哪个更痛些?
作者有话要说:
唉,写得乱七八糟的……糟心啊
第72章 解开心结?
撩开安容肩上的衣服,那里森然就是一排出血的牙印,触目惊心,阿七自觉刚才嘴上下了狠劲儿,此刻眼神直视那处伤口尤其出神。
“疼吗?”阿七问。
安容喉头滚动,这番慰问令他心生动容,“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