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子正一脸羞愧说:“不知齐公为何发笑?可是子正说了什么错话?”
齐侯笑眯眯的说:“不,并非是单公说了什么错话,只是单公并不想说真话而已。单公与孤都知道,心知肚明,天子想要押/解楚王去洛师,到底是做什么。”
他这么一说,单子正更是羞愧不已。
齐侯继续说:“孤有几个问题,请问单公。当年随同昭王南巡大军之中,可有单公的先祖、同宗、同族?如今我齐国和联军冒着生死危险,活捉楚王熊赀,一雪前耻,而天子的态度为何如此模棱两可?若是孤这般将楚王交与单公,楚王是否会毫发无伤的回到楚国?”
齐侯这么一连串说下来,单子正虽然心知肚明,但是没有办法回答,单家世代是王城内的封爵,单家自然一直跟随着历代周王,当年周昭王出征的时候,单家自然也有先祖随同,但是一去未还,这自然不必说了。
单子正说不出话来,一脸汗颜,齐侯则是达到了目的,说:“单公,您好好思量一番。”
吴纠这个时候便说:“其实不瞒单公,楚王乃是南疆之人,一路长途跋涉来到我齐国,也可能是因为被俘之后心情抑郁,因此常有水土不服之症,寡君虽然仁义为怀,极力命医官医治,不过……”
吴纠说瞎话也是不需要打腹稿的,他说的就跟真的似的,楚王水土不服死了,这乍一听,不只是吓到了单子正,还险些吓着了齐国的满朝文武。
不过大家仔细一琢磨,顿时明白了吴纠的话。
齐侯笑着说:“正是,单公只需要记得,楚王一路水土不服,虽然极力救治,但是没有效果,我齐国也是无/能为力,如今楚王……已经死了。”
单子正一听,自然知道他们说的不是真的,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不过齐侯这个时候已经笑眯眯的又说:“单公,想想看,没有人想要杀楚王,但是楚王水土不服自己死了,这一死,单公您族人的大仇可就得报了,而我齐国多年来恐惧楚人的耻辱也得报了,何乐而不为呢?”
单子正呼吸有些急促,似乎在激烈的思考着,他这个人从没做过违背天子意愿的事情,单子正思考了良久,脸色越来越阴霾,越来越阴霾,仿佛是一只匍匐的野兽,最后没有说话,只是举起酒杯,敬了齐侯一杯酒。
齐侯笑着回敬,说:“单公深明大/义,孤也敬单公。”
其实今日就算单公不答应,齐侯也不打算将楚王交给胡齐,不过是硬碰硬的事情,毕竟那可是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才擒拿住的楚王,齐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怕事儿的胡齐。
酒过三巡,大家也都有些微醺了,可能是因为今天说服了单公,因此齐国的卿大夫们都有些亢/奋,喝的比较多,吴纠也有些喝醉,已经不支,趴在案子上似乎要睡着了。
齐侯一看,伸手招来子清和棠巫,说:“你们扶大司徒去小寝宫歇息,孤还有事儿,去去就来。”
两个人也不方便问齐侯到底去哪里,不过还是应声点头,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