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纠特意将齐国南面,与谭国鲁国莒国接壤的一些地方的布防设置的十分虚弱,而且不浮夸,也是有理由的,毕竟齐国刚刚就和遂国恶战了一番,遂国就在齐国的南面,因此南面布防虚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楚王一心想要攻打郑国,看到了匽尚冒死送来的地图,地图上还沾染着匽尚的血迹,再加上齐国兴修水利,又经过内乱,楚王能不野心勃勃的宣战发兵么?
吴纠笑了笑,看了一眼默默坐在位置上的匽尚,匽尚低着头,似乎没听见这件事情似的,十分镇定。
吴纠看了一眼,心想着还是匽先生能个儿,若不是因为匽先生冒着重伤,冒死将那卷兵马布防图送出去,可能楚王/还不相信齐国这般内虚呢。
众人一听,恐怕也只有吴纠这么镇定了,齐侯则装作一脸阴沉,演技可以颁发小金人,说:“各位卿有何看法?”
高傒第一个站出来,毕竟他可是周天子的监国,若是郑国不保,楚国就能从南面和北面一起夹击洛师了,到时候天子也就危险了。
高傒拱手说:“君上,高傒恳求君上,发兵救援!”
他这么一说,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有人立刻提出质疑,说:“虽然发兵是正道,但是……这……我齐国最近在兴修水利,很多兵马用在水利建设上,还有钱财空虚,这样一来,是不是会给其他心怀不轨的国/家制/造一个可乘之机呢?”
有人这么提出来,众人纷纷开始迎合起来,一下朝/廷内就分化出了两个派系,一派是高傒国懿仲为主,主张派兵救援郑国。
这一派也是有道理的,国懿仲说:“君上奉行尊王攘夷之道,若是此时不发兵救援郑国,何来尊王,何来攘夷?若叫那南蛮子猖狂起来,郑国损失了不要紧,但是那郑国乃是中土之地的中心门口,一旦丧失,也会危害到我齐国的利益,恐怕南蛮子会将郑国当做一个转运辎重,拉弓蓄力的转折点。”
国懿仲分析的头头是道,众人纷纷点头,这个时候鲍叔牙却站出来说:“叔牙也赞同国子的意见,然有一件事情,叔牙心中十分焦虑……那便是,若君上派兵支援郑国,是可解燃眉之急,但楚国用兵,擅于突进,若是虚晃一记,再与我/国交恶的鲁国谭国莒国,甚至是遂国有所勾连,那岂不是……”
鲍叔牙说的十分在理,国懿仲说的也十分在理,一时间这主战和主旁观的两派也是倒戈来倒戈去的,士大夫们竟然一时也做不好决定。
大家纷纷发表议论,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是谭国和齐国并不交好,若是大兵出征,必须从谭国借道,否则根本无法拖着大病绕远路,翻山过沼泽。
吴纠此时拱手说:“谭国的问题,君上不防用金银珠宝贿/赂谭国太子,纠听说,如今谭公因为年老力衰,因此无瑕管理朝政,一切朝政都是谭国的太子在管理,谭国太子对待我齐国的态度,并没有老谭公那般强/硬,君上不防从太子入手,请他打开城门,允许我齐军借道过城。”
众人一听,都觉得挺有道理,老谭公已经九十多岁了,因为仗着自己辅佐了很多周王,因此看不起新兴的齐国,再加上老谭公的主张是抑霸,而齐侯的主张是攘夷,因此两个国/家的政/治主见是远远偏离的,怎么可能交善?
如今老谭公年老,无心管理朝政,七十多岁的老太子一直把持着政事,老太子的手腕没有他老爹强/硬,若是想要贿/赂老太子,其实容易得多。
吴纠这么说着,匽尚的眼睛不由晃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眯了眯眼睛,始终没有抬起头来。
齐侯沉着脸,皱着眉,摆出一副苦思冥想,“孤也很焦虑”的表情,说:“众卿说的都有道理,孤再想想,今日先散朝罢。”
他这么一说,众人纷纷行礼,齐侯先行进入了内殿,众人这才散去,大家一边走还一边讨论着吴纠的说辞,贿/赂谭国老太子,的确是个好办法。
匽尚也跟着人群,很快急匆匆走出路寝宫,似乎有什么要事儿去做。
吴纠盯着匽尚的背影,挑了挑眉,等匽尚匆匆离开,吴纠就拐了个弯儿,又回到了小寝宫中。
吴纠不需要通报,直接走进去,不过小寝宫里没人,吴纠不知道齐侯去哪里了,左右看了看,里面静悄悄的,还以为齐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还没回来。
因此吴纠就往里走去,想要坐下来休息一下,结果还没走两步,突然有人“呵”的一笑,吓了他一大跳,竟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
吴纠回头一看,竟然是齐侯,齐侯一脸笑眯眯的样子,仿佛故意躲起来吓他,吴纠顿时无奈的要命,说:“君上,您是三岁的孩童么?”
齐侯笑着将吴纠一把抱起来,一看就是齐侯的腿伤和手臂伤全都好了,抱的非常稳,齐侯抱着吴纠走进去,将他放在席上,这才松手,说:“孤这不是心疼二哥么?二哥方才在朝/廷上斗智斗勇的下圈套,孤怕二哥你累着。”
吴纠听他这么说,不由得笑了笑,下圈套其实有,斗智斗勇就没有了,而且坏点子吴纠是层出不穷的,也不需要费力。
方才在朝上,齐侯也早就料到楚王要发兵了,因为楚国和齐国离得比较远,因此消息传得也有一定的滞后性,昨天晚上公孙隰朋刚刚收到探子的报告,说是楚王得到了兵马图,今天早上就传来了楚王发兵的消息。
虽然有一定的滞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