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侯掀开车帘子,从车上跃下来,然后回身去扶吴纠,吴纠下了车,因为众臣都在场,恐怕被人拿捏了把柄,连忙拱手说:“谢君上。”
齐侯笑了笑,说:“二哥还是这么见外。”
王子成父的旗帜很快便开到面前,在这壮观的队伍之中,还有一个队伍,车前插着白色的旄节,穿着邢国的军服,一个人骑在当先的高头大马上,就是邢国国君本人了。
邢国国君如今二十出头的年纪,极为年轻,这一仗是他继位以来的第一仗,按理来说他没什么指挥的经验,虽然之前做公子的时候也打过仗,但是那时候是亲临战场,而做了国君,便是在宫中指挥作战,这感觉是不一样的。
鄋瞒人也是欺负邢侯年轻,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但是他们哪知道自己的计划败露了,而且齐国人竟然插手了这件事儿,鄋瞒人被打的丢盔卸甲,俘虏了大量败兵,被杀的简直落花流水。
邢侯一身黑甲,腰别宝剑,坐在骏马之上,吴纠眯着眼睛,遥遥看了看这个年轻男子。
历/史上对邢国的记载很少,对于邢侯来说,也没有什么记载,连谥号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吴纠对这个年轻的国君基本是一无所知的。
这么遥遥的看着,只觉得邢侯长得端正俊/逸,身披黑甲,头戴盔帽,整个人有一种威风凛凛,又儒雅温柔的冲/突感,仿佛是一个文人,又像是一个武人。
邢侯骑在马上,很快走到面前,当先翻身下马,然后将自己的佩剑解下,递给身边的侍从。
如今天下,根本没有解佩剑的道理,一旦解下佩剑,或许就是给旁人一个刺杀的机会,但是这邢侯竟然很自然的解下了佩剑,然后拱手抱拳一路走过来,朗声说:“齐公。”
邢侯解掉自己的佩剑,身上没有带着武/器,看得出来他的诚心,齐侯也笑眯眯的拱手抱拳说:“邢公大败鄋瞒人,国威大振,恭喜了。”
邢侯笑了笑,说:“不敢当,若无齐公相助,后果不堪设想,齐公大仁大/义,佩服之至。”
两个人客套见面,这邢侯看起来的确是年轻了些,有一种正人君子之风,恐怕没有齐侯这个老姜心机城府多,说话带着几分真切。
齐侯笑眯眯的说:“邢公亲来临淄城,孤已经备下美酒筵席,恭候邢公,请!”
邢侯拱手说:“谢齐公美意。”
他说着,似乎看到了齐侯身后站着的吴纠,一愣,没来由就看的愣住了,一时有些失态。
齐侯正和他说话,结果没听到回话,侧头一看,邢侯盯着吴纠在看,齐侯脸色微沉,咳嗽了一声,邢侯这才醒过梦来,连忙道歉说:“对不住对不住,方才失态,这位是……?”
齐侯淡淡的说:“这位乃是孤的二哥,齐国公子。”
邢侯一听,微笑着拱手说:“原来是齐公子,早听说齐公子品貌端正,总是无缘一见,今日一见,当真折服。”
吴纠只是微笑了一下,说:“邢公谬赞,纠惶恐。”
邢侯还要和吴纠继续说话,这个时候齐侯已经淡淡的插话说:“邢公一路劳顿,还是请上车,进宫再叙话不迟,是么?”
邢侯一听,笑着说:“正是,正是,齐公请。”
齐侯摆了一下黑色袖袍,说:“邢公请。”
两个人请来请去的,最后还是邢侯率先登上了马车,然后齐侯和吴纠坐了另外一辆缁车,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快速向齐国宫殿驶去。
这一仗只打了几个月,速度之快,犹如疾风卷落叶,邢侯又亲自到临淄城拜谢,今日临淄城之中,便犹如过节一样热闹。
人群夹杂着凯旋的大军和文武百官,浩浩荡荡的开进齐宫之中。
公孙隰朋几次回头去看凯旋的大军,不过只看到了骑在马上的王子成父,并没有看到了易牙,捷报是邢侯亲自写的,上面两次提到了易牙的名字,说他的先锋部/队非常骁勇,对易牙也是赞赏有加,若是按功行赏,易牙也算是头功一件。
只是这大部/队中,并未看到易牙本人,所有将军副手都骑在马上,按理来说应该能看到易牙才对。
公孙隰朋找了几次,却没看到什么,只好先随同大部/队进宫,接风筵席一来是给邢侯接风,二来也是给凯旋的齐国将军们接风,易牙必定也会来赴宴。
众人进了齐宫,邢侯并没有被安排在驿馆之中,而是随同进宫,安排在了宫中下榻。
吴纠准备回房舍换一身衣裳,然后过去赴宴,他还没走回去,就看到匆匆赶来的公孙隰朋。
吴纠笑着说:“大司行,这么早来,离开筵还有一阵子呢。”
公孙隰朋拱手笑着说:“所幸无事,也就过来了。”
他们正说话,就看见一个人摇摇走过来,是今日才进临淄城的邢侯。
邢侯已经脱/下了一身黑甲,换上了一身邢国国君的衣裳,衬托着整个人身材高大,气质出众,有几分儒雅俊/逸,想必是因为第一次进齐宫,又是边疆小国,所以想要早点过来赴宴。
邢侯见到吴纠,连忙走过来拱手说:“齐公子。”
他说着,转头对公孙隰朋说:“隰朋兄,咱们可是老相识了。”
公孙隰朋见到邢侯,笑着说:“正是,隰朋早些年出使邢国的时候,与邢公见过两面儿,今日一见,邢公依然风采非常。”
邢侯摆手哈哈大笑说:“咱们是老相识了,隰朋兄竟然跟我顽虚的。”
两个人似乎交情还不错,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