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鼎鼎的汉武帝削藩,搞出了一个推恩令,还被清了君策。
在位最久的皇帝康熙想要收兵权,也是闹了很久。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宋□□一样,杯酒释兵权,兵权这个东西,好像是“毒/品”,并非是你给他钱,他就能解掉的,你若是让他戒掉兵权,有的人是会和你鱼死网破的。
吴纠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然而他更明白,周天子的权/利之所以被削弱,就是因为政/权兵权不集中的问题,各国诸侯最早开始,就是私卒演变而来,从西周演变到东周,地方军/队已经盖过中/央军/队,中/央无法集/权,已经演变到不可收拾的一幕。
吴纠觉得,若是想要巩固楚国的地位,首先就要收拢兵权,握在自己手中,否则后患无穷。
试想想看,如今朝中不服气的士大夫们,不都是因为拉帮结伙,手中有私卒,才令他们这般有恃无恐么?
这个时代的帝王威严,远远比不了后世,便是因为没有中/央集/权,随便一个士大夫,就能带兵冲入宫殿,取国君的项上首级,这样的事情在春秋的历/史中没有五十例,也有二十例。
吴纠想要彻底改变这种现象,起码是在楚国之内改变这种现象,根本上遏制私卒发展,并且收编私卒国有。
潘崇说完,吴纠竟然肯定的点了点头,他虽然没没有说话,但是潘崇已经吓了一头冷汗,因为吴纠的这个想法,实在太危险了。
虽然吴纠想要削掉私卒是个好事儿,潘崇也知道,一旦私卒被削,楚王的天下就更加稳固了,然而削掉私卒这种做法,无疑是伸手到老虎嘴里,给老虎拔牙,这种做法太危险了,稍有不慎,整只手臂就要被老虎咬掉了。
再有不甚,其他老虎闻到了血/腥味儿,也会群起而攻之,直接将人分食的连渣子都不剩,这是引火烧身的事情。
潘崇满头冷汗,但是吴纠齐侯,甚至彭仲爽都没有任何紧张的表现,脸色十分淡定,潘崇一瞬间都以为自己有问题,削掉私卒可能就是吃一顿饭的事情,不然为什么大家都一脸平静?
潘崇说:“这……王上可是有什么好办法?”
吴纠笑了笑,说:“没有。”
潘崇一歪,差点摔在地上,虽然他们是坐在席上,并没有椅子,但是摔在地上也很寒碜,足够丢人现眼的。
彭仲爽淡定的扶了一把潘崇,潘崇这才没有丢人。
吴纠笑着说:“就因为寡人还没想到良策,所以才会邀请二位重臣来议一议。”
潘崇又抬起手来,抹了抹自己的冷汗,已经不知说什么好了。
彭仲爽则是保持着他的面瘫脸,说:“王上,削掉私卒一事,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切不可急功近利,以免造成群臣反/对的局面,到时候无法收拾,还需要循序渐进。”
吴纠点点头,说:“令尹说的,也正是寡人想说的,今日请二位过来,只是告知你们,让你们回去也想想办法,但是这件事情,切不可对外宣扬,若是宣扬出去,你们也知道后果是什么样子。”
潘崇当然知道,因为他已经流了一头的冷汗了,这要是传出去,士大夫们人人自危,为了自保,岂不是要联手造/反了么?
大家都知道这个事情的重要性,吴纠也没有再多说,便说:“行了,你们先回去想想罢,若是有主意,拟个文书给寡人。”
“是。”
潘崇和彭仲爽应声,很快就退了出来。
一退出来,潘崇立刻抓/住一脸淡定的彭仲爽,说:“你怎么这么淡定,是不是早就知道王上要……要削私卒?”
他说着,迟疑了一下,压低为了声音,生怕这事儿被旁人听到。
彭仲爽还是很淡定,说:“并非早知道,只是比大司马早一些而已,毕竟王上回宫之后,没有传召莫敖,而是传召了大司马与仲爽,因此仲爽心中已经有些疑虑了。”
楚王在渚宫狩猎,碰到斗家纨绔的事情,这彭仲爽已经听说了,毕竟他身为令尹,耳目十分灵通,晋国要传召楚王去开盟会的事情,是先到达了管理兵权的大司马和莫敖手中,潘崇和斗祁合计之后,才让斗廉去请吴纠的。
因此楚王回来之后,肯定要召见斗祁和潘崇来商量,不过吴纠没有召见斗祁,而是直接召见了彭仲爽,虽然彭仲爽是令尹,也没什么不对,但是彭仲爽心思细,是个聪明人,多想了两下。
直到方才吴纠说出关于私卒,彭仲爽就突然醒/悟了,知道为何吴纠没有召见斗祁了。
因为斗家,可是拥有最大私卒的门户。
也不能说吴纠不信任斗祁,不过吴纠想要让斗祁避嫌,相比之下,潘崇虽然是大司马,但是潘家的势力不行,在潘崇上/位之前,他只是一个宫中王军的小队长,因此家里没有多少势力,也就养/不/起私卒,这些年才飞黄腾达,私卒的规模实在不够看。
而彭仲爽的彭家,乃是申国俘虏,葆申之前做过令尹,十分受宠,只是随着葆申的陨落,彭家一蹶不振很久很久,彭仲爽登上令尹之位之后,才慢慢有些回暖,不过彭仲爽身为彭家的新任宗主,也是刚刚任命,再加上彭仲爽这个清/官实在太清了,连门/徒都养/不/起,更别说私卒了。
因此吴纠传召潘崇和彭仲爽,是最为合适的,也不会打草惊蛇。
潘崇见彭仲爽皱着眉,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你说出来我听听啊,别自己闷着。”
彭仲爽却皱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