蒍吕臣也有些惊讶,拱手说:“吕臣不知王上说的是什么事情,吕臣自认……问心无愧。”
吴纠冷冷的说:“什么事情?!说的是你贪/赃学堂钱款的事情!”
他说着,将一样东西扔在了蒍吕臣眼前,是一张小羊皮,扔在地上一下就散开了,上面都是血迹,看起来像是一封恐/吓的血/书。
众人全都吓了一跳,蒍吕臣则把那小羊皮捡起来,吴纠冷冷的说:“你看看左下的族徽,这是不是你蒍家的族徽!?”
蒍吕臣托着那羊皮看了看,说:“是。”
各家的族徽并不一样,像是斗家,也有自己的族徽,若敖六卒的武/器上都会印上自己的族徽,而族长通常也会有自己的大印,为了避免被模仿,因此族长的大印上通常应该有故意制/造的“残”,刻/章的时候可以将某一处刻坏,或者将边角打残,这样印出来的大印会有特殊的标记,来甄别真假。
蒍吕臣仔细看过,竟然是真的。
他这话一出,士大夫们又是喧哗了起来,吴纠说:“重灾区的地/方/官/员向寡人检/举你,贪/赃枉法五年之久,只是学堂坍塌,砸死砸伤那么多孩子,蒍吕臣,你可还有话说?!”
蒍吕臣盯着那羊皮,眯了眯眼睛,又抬头看了看吴纠,突然说:“吕臣无话好说。”
他这样一说,群臣再一次炸窝了,大家全都惊讶的瞪着蒍吕臣,连蒍吕臣的宿敌斗家都一个个震/惊不已,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情。
吴纠冷笑一声,说:“既然如此,来人,将蒍吕臣除去冠冕,暂时收/押!”
“是!”
身边的士兵立刻冲出来,将蒍吕臣的官帽摘下,然后将人押起来,快速押走。
群臣还在震/惊着,蒍家的人炸了窝,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的,全都不知怎么办才好,何止是蒍家自己的人,其他的士大夫也炸了窝,感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蒍吕臣平时得罪那么多人,装出一副清高样子,最后竟然是那个最贪的人,贪/赃了五年之久!
吴纠刚刚回城,在郢都城的大门口,就将蒍吕臣给扣住了,随即才下令回宫。
斗祁看着蒍吕臣被扣走,顿时有些发懵,眼看着楚王的车驾往王宫而去,斗祁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先转头向着关/押蒍吕臣的圄犴去了。
斗祁慢慢走进圄犴,如今该是秋高气爽的天气,然而这地方阴暗潮/湿,透露着一股发霉的味道,斗祁皱着眉往里走,很快就有牢卒迎出来,一见到是斗祁,连忙赔笑。
斗祁也不废话,说:“我要见一见刚刚关进来的司败。”
牢卒都不敢招惹斗家的人,何况是斗家的宗主,连忙让斗祁进来,一路哈腰的请着斗祁往里走,说:“莫敖大人,这边,这边请。”
斗祁顺着阴暗的牢/房走进去,很快便看到了关/押蒍吕臣的牢/房,蒍吕臣站在牢/房/中,官帽被除去了,因为士兵动作粗/鲁,蒍吕臣的头发也散下来了,有些披头散发的感觉。
但是蒍吕臣整个人却一点儿也不狼狈,身材高大,腰板儿停止,负手而立站在牢/房/中。
牢卒请斗祁走过去,斗祁摆了摆手,那牢卒很是识趣的退下去,说:“有事儿您叫小臣,小臣先告退了。”
斗祁点了点头,那牢卒赶紧就走了,不敢听他们说话。
蒍吕臣听到声音,回归头来,看了一眼斗祁,拱手说:“莫敖大人,圄犴肮/脏,莫敖大人怎么过来了?”
斗祁走过去,看着牢/房/中的蒍吕臣,眯了眯眼睛,说:“你方才,为何不为自己辩解?”
蒍吕臣说:“辩解?”
斗祁说:“你这穷的叮当响的人,连斗祁都不信你会贪/赃。”
蒍吕臣难得笑了笑,拱手说:“谢莫敖大人信任。”
斗祁说:“既然没有贪/赃,那为何不辩解?”
蒍吕臣说:“因为实在没什么可以辩解的,吕臣的确无话好说,况且……”
他说到这里就没说下去,不知在迟疑什么,住了嘴,斗祁却一瞬间差点给他气死了,说:“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斗祁又说:“我问你,那族徽,是真的么?”
蒍吕臣没有迟疑,点了点头,说:“不瞒莫敖,那是真的。”
斗祁说:“族徽不是在你手中么?”
蒍吕臣说:“确实在吕臣手中,只是那族徽印,看起来也是真的。”
斗祁说:“定然是有人在模仿,能模仿你们蒍家族徽的,恐怕是内部人,你们蒍家,怎么如此靠不住!斗祁就说过,你这样做宗主,早晚有一天会被你的族人害死。”
蒍吕臣笑了笑,似乎也不着急,说:“莫敖大人说得对,吕臣的为人,的确不适合做宗主,宗家中时常有反/对的声音。”
斗祁险些又被气死,说:“现在谁要和你讨论家事?”
蒍吕臣又说:“也是,毕竟这是蒍家的家事,让莫敖大人来听,确实难为莫敖大人了。”
斗祁若是现在还留着胡子,定然吹胡子瞪眼睛了,只可惜他下巴上什么也没有了,根本吹不起来,说:“你们蒍家肯定出了内鬼,说不定有人借着你的名头在招摇撞骗,斗祁现在就去见王上。”
蒍吕臣突然走过来,一把抓/住转身要走的斗祁,斗祁被蒍吕臣一把握住腕子,蒍吕臣手掌竟然如此之大,吓了斗祁一跳。
蒍吕臣说:“莫敖大人,王上自有打算,方才莫敖大人也说了,这是我蒍家的事情,斗家与蒍家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