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机子没电了,你……

话说了一半却不知道怎么就咽回去了,我干脆说,好了,我上来再说,就把电话挂了。

等走到病房的时候,小冰已经站在外面等我,我正想推门进去,他却突然挡了一下,我说,怎么了,你拦我干什么?

他看着我,表情越发沉重,说,锐哥,你先别进去,有点事情我想先告诉你……

我心里陡然一急,根本听不下去,一把推开他闯进去。

房里没开灯,窗帘也拉着,有些暗,小纯坐在床边,看见我就站了起来,一脸的落寞。

我把视线移到陈旭阳身上,他依旧安静地躺着,我宁愿相信他是和往常一样在安详地沉睡,做着美梦。

小冰走进来,慢慢说,锐哥,你先冷静点听我说,昨天晚上出了点事情……

我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想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不要这样,不要是我想的那样,我不迷信,我不相信你是真的来跟我说了再见的。

是梦,那只是个没有根据的无聊梦境而已,陈旭阳……

小冰接着说,他的情况突然有些恶化,医生来检查过……他们说……

冰,还是别说了,小纯突然开口制止他,我闭上眼睛,咬紧牙关说,没关系,你继续说……说吧……到底怎么了。

看他还迟迟不开口,我几乎要崩溃了,你说啊!他还有多长时间?

小冰怔了一下,微微避开我的目光,说,医生说,他脑袋里面有上次出血没能清理掉的血块,已经压迫到了神经,现在很危险,得尽快动手术……但是,因为涉及到脑组织的很多敏感区域,难度比较大,而且……就算成功恐怕也会留下后遗症。

手术之后是不是能醒过来?我问。他摇摇头,医生说他们不敢保证。

不敢保证?那他们是干什么吃的?!我没来由的一阵火气,一脚踢倒了旁边的椅子。

他俩都没再吭声,我握紧拳头,望着天花板大喘了几口气,捂住嘴巴说,对不起……你们能出去一会儿吗……?

话音在喉咙里几经哽咽,出来时就已经变成了哭声。

我知道我的眼泪早已经不值钱,但我还是止不住它拼命地流,我蹲在地上,把整个脸都埋进双手里。

这算什么啊?陈旭阳你告诉我。

如果你要走,为什么要等到现在,你这样算什么意思?

我从你出事那天开始,就没有一天真正地开心过,勉强维持着过去的倔强,其实内心早已经毁坏得不堪一击,我不相信那天你走了就再也回不来,我也不相信这种痛苦就是你最后留给我的东西。

我就是一直赌着这口气撑到现在,就算我曾经做错什么,我总是觉得上帝不会一直惩罚我,可是现在这个样子,你叫我还有什么希望?

我扯住他身上的被子狠狠地拽着,眼泪打湿了下面的一片床单,小纯终于有点看不下去,走过来扶住我的肩膀,说,苏锐哥,不要哭了,你听我说,其实……

出去!我一耸胳膊,将他的手甩开,大吼了一声。

他于是无奈地叹口气,后退了几步,默默站着。

我微微支起身体,注视着陈旭阳苍白的嘴唇。

我知道我还欠你一个吻,我也不奢望你能够清醒着接受了,但是,这个吻之后,你能原谅我的离开吗?……能吗?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就这样站了起来,伏在他身上,将嘴唇轻轻地覆盖上去。

我以为他的嘴唇一定冰冷得让我寒心,不想却是温热的,热得我的心脏陡然一跳。

然后听见身后小纯十分哭笑不得的声音,算了吧你们,他都哭了啊。

正发觉事有蹊跷,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嘴巴里便突然被一个湿漉漉的异物侵入了,我惊得正要叫出来,后脑勺却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地压住。

心脏几乎在那瞬间停止,下一秒我已经推开他,挣扎出来,却因为没能站稳跌坐在了地上,脸上的泪痕都还来不及擦干,眼睛已经瞪得快要掉出来。

我呆望着床上躺得好好,眼睛紧闭的他,一时间张口结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自己睁着眼睛做了白日梦。

我不知所措,转头对小冰支支唔唔地说,他……他……刚才……,小冰叹口气,耸耸肩膀,从我面前走到了床边,一抬手捏住了他的鼻子,说,喂,不怕憋死你丫就继续睡。

一声低低的失笑后,陈旭阳慢慢睁开了眼睛,念了句,拜托,不是说好了不要戳穿我吗?

我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仿佛所有的身体机能都暂时停止了,心脏却开始跳得几乎赶上电动马达。

小冰轻描淡写地冷哼了一声,到底是谁禁不起诱惑自我暴露的?

全能的上帝,如果这还是梦,我一动就会消失的话,那请你就这样把我变成化石,一直看着会动的他,听他说话的声音,行不行?

小纯慢慢走过来,用手在我眼前恍了恍,看我完全傻掉了,忙说,对不起啊苏锐哥,这不管我的事,是他俩想跟你玩个恶作剧,我刚才本来还想跟你坦白交代的……

死小孩,你别乱诬陷好人好不好?小冰不服气,立马插了句话上来,明明是你老子一个人出的馊主意,我顶多算个从犯,他是主谋!

说完他看着还舒舒服服躺着的陈旭阳说,喂,你自己说怎么办,把你心肝弄哭了哦。

他没有看我,只是闭上眼睛,用十分委屈的语气说,我只不过想给个惊喜嘛,要不就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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