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残忍……
可笑的是,我还是无法恨你。
「是的,我爱他。」
我顺着他的语气说,耳边是岳敬海的咆哮怒吼:「见悟,你故意这样说是要气我对不对?!你是怨恨我让莱雅死了!!!见悟!!!!」
我凝视他,这个残忍的男人,眼光寻过他的眉毛,眼睛,鼻子,最后落在他的唇上。
环抱住我的手在微微颤抖。
这是因为高兴吗?你终于打倒了你的仇人,你终于如愿的让他感受到绝望,你高兴吗?
我摸着他的唇,轻轻吻上去。
我爱你,也许早在我还懵懂无知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了你。
……
我松开他的唇,笑着问他:「你满意了吗?」
他的目光出现了一丝呆泄。
「哥!」
谦彦颤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转头,看见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的谦彦站在门口,眼神中充满悲恸。
「这不是真的……哥,你爱上了谷元恒?是骗人的吧?你怎么会爱上那种人?!」
他都听见了?我懵懂的想着,刹那间心底沉进了无底的黑暗。我根本不想让他知道这些肮脏的事情!
谦彦越过岳文遄岳敬海,冲上来分开我们。
他哭泣着,拉住我的双手,握得我生痛。
「我在门口听见的,你是骗我的吧?哥,你说话呀!」
我要说什么?
嗓眼干涩,我只能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
权当我默认了吧。
谦彦哭着,大喊着,哥你骗我!他摇晃我的肩膀,拚命地在我耳边大叫,这是不可能的。
岳敬海惨白着脸,无力地挥手,被岳文遄推出去。
谷元恒冷眼看了我一眼,转身走进卧室,呯的一声,掩上门。
闹剧,落场了。
我推开谦彦。
他惊惶地捉住我,「哥,你要去哪里?!」
「我想静一静。」
※※※
什么都没想,脑袋一直处在空白中。
我只是无意识的漫步在大街上,恍然觉得,这个城市是这么陌生,我虽然在这里出生长大,可这里却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我停泊。
天色渐黑,我如孤魂野鬼般晃荡了一天,最后竟然走回了酒色升平的酒吧街。原来我的生活这么贫乏无聊,除了无月夜,我竟不知道其它地方。
我呆呆地站在暗巷中,看着面前繁华热闹的境像,仿佛眼前有条分割线,这一边的世界和那一边的世界永远不会交集。
背后,听到火柴划过的声音。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赵裕岷拿着烟,吁了口气,「你弟发疯似的找人,说什么找不到人就要找到尸了。吓得我个半死。你也真是的,出了那么大的事怎么也不找我?还好有人看见你,不然你弟会吵死我的。」
我转头对他说:「给我一根。」
他利落地点燃了一根递给我。
我缓缓地吸了一口,许久没有接触过烟的肺部像要萎缩,我长长的吐了一口烟雾,经过肺部洗礼的烟雾勾勒出心脏的样子,飘散在空中。
疲倦从心底散布出来。
我扔掉燃烬的烟头,对他说:「请我吃饭吧,我快饿死了。」
赵裕岷无所谓的笑笑,跟在我身后,我们走进了这酒吧街上最豪华最昂贵的酒家。
我们连椅子还没坐暖,谦彦和李允军就气喘吁吁的出现在我面前。
「哥!」
「学长。」
两人看我这副悠闲的样子,反而说不出话来,瞪着惊疑的眼光审视我,连我让他们坐下的听不见。
「好了,别站在这里当风景,不坐就滚蛋。」赵裕岷看不过眼,点着椅子让他们都坐下。
谦彦忙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眼光不曾离开我,他紧紧捉住我的手,焦急的说:「哥,你……感觉怎样?」
我轻轻一哂,有些无奈,更多的是茫然。
「我不是好好的坐在这吗?你担心什么?」
呼吸有些困难。
「哥!」谦彦急得快要哭了,「你这副样子,怎么会是好好的!你笑得比哭还难看!」
李允军按着谦彦的肩膀,低声说:「别再说了,你看不出学长的心情不好吗?」
我知道,他是唯一一个明白我此刻心情的人,这些人中,只有他懂。
胸前明明空了一块,我应该是痛苦的,可除了疲倦外,我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所有眼前这一切似乎都是那么虚幻不真。我不自觉地按着胸口,那里仿佛还存着最后一丝感觉。该把那一切都深深埋藏,让那些感觉,在心底烂死吧……
桌上沉闷得连灯光都变得灰暗。
赵裕岷长叹了一声。
「你打算怎么办?」
我看着自己的手指交错在一起,居然有种陌生感,仿佛这是别人的手。
「怎么办?继续活下去啰,找份工作,找个地方,安定下来。」
还能怎么办呢?就算我跳楼自杀,他都不会心痛一点。我哂然一笑。
李允军说:「学长,我爸的公司正在请人,你可以去试试。」
赵裕岷说:「如果不想和我挤,我可以帮你找便宜的地方。」
我苦笑着说:「谢了,不过我现在身无分文,我可交不起房租。」
我全部的家当都在那行囊里,而行囊,现在正躺在谷元恒的客厅里某个角落。我再傻也不会跑回去拿。
这次,我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谦彦说:「哥,我身上还有七百多英镑,你可以拿去换钱。」
「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