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颜沐看着颜睿浅浅一笑,眉宇间尽是幸福,轻道:“能得父亲此言,沐儿就心满意足了。沐儿一直以为,父亲是不喜沐儿的。甚至连沐儿写的信也说不定不会看。可又希冀着,哪一日父亲就算心血来潮也好,一时兴起也好,看一眼沐儿的信。沐儿只愿父亲看到的是沐儿的乖巧。若是向父亲讨要东西,父亲说不定恨沐儿不懂事,一气之下,再也不看一眼了。”
颜睿听得心酸,可又觉得奇怪,不由问道:“你,有给为父写过信?”他怎么从来没有收到过?就是当初颜沐高中探花时,也是从别人口中得到的。想着,颜睿心中一沉。其中,肯定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了。
颜沐却似是没想那么多,闻言,双眸一黯,垂下眸来。片刻,抬起头来,仍是温和的笑道:“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只是些琐事罢了。让父亲看到了,也只是徒增笑话罢了。”
颜睿听得惊心,伸手按住颜沐的双手,着急道:“沐儿,爹爹不是不回你的信。而是从来没有收到过你的信。你该相信爹爹的!”
颜沐看着颜睿,先是不可置信,可看到颜睿认真的神色,似是忍不住去相信。最后神色一松,却只是轻轻一笑,神色释然,淡然道:“沐儿自是相
信父亲的。其实也就是一些不重要的东西。没收到就没收到吧。父亲也不用在意了。”
闻言,颜睿心头一松。可他却不可能如颜沐所以不管不在意。从听到这个消息开始,他就想到了一个最可能也是最有能力做这件事的人。只是,他还要好好查查。不能再乱下结论了。如果如沐儿所以,他误会了他们母子几乎十七年,又怎么能再去误会别人呢?
突然,颜睿心下一突,手下猛地一按,抬头道:“沐儿,你和你娘可是从不曾收到过我的信件?”
良久,没有听到颜沐的回答,颜睿心生诧异。再仔细一看,颜沐脸色发白,额际都是冷汗,嘴里正狠狠咬着右手握成的拳头。颜睿一愣,有那么疼吗?刚刚挨打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疼啊?想着,颜睿往下一看。然后吓了一跳。自己的手正紧紧按在颜沐的伤口上,已然鲜血淋漓。
颜睿忙举起手来,手上也是一片濡湿,沾满了鲜血。颜睿不由皱了皱眉,这得伤得多重?
颜沐头昏眼花间看到颜睿皱眉,神色一黯。只是以为这是在厌恶。却也不多说什么,恍过神来,问道:“父亲刚刚说什么?沐儿抱歉,没有听到。劳请父亲再说一遍可以吗?”
颜睿神色慌忙的上药止血,闻言,不在意的道:“没什么。我只是问你和你娘是不是从来没有收到过我的信?”
颜沐神色一暗,淡淡的道:“没有。十七年间,我和娘亲没有收到过您一针一线,一言半语。”
颜睿皱眉,想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却也不敢再分神,只是细细的帮着颜沐清洗上药。
颜沐也不再多言,只是紧握拳头,头冒冷汗,忍着噬骨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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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颜沐卧房内室
颜沐趴在床上,任由丫鬟上着药。一边吩咐道:“汐冉姐姐,你去见见李奶奶。让她问一下李叔叔,他在边关,在父亲身边这么多年,可曾收到过我和母亲送给爹爹的信件和物件。又可曾知道父亲送给我和母亲的信件都去哪里了?若是见了,能否告诉父亲一声。父亲正找着呢。”
床畔跪着给颜沐上药的丫鬟了然的低头应了一声,明了颜沐的意思。该启动当初夫人布下的棋子了。
那个李叔叔
,原名李大庆,原也是上过战场的,后来受了伤,退了下来,就一直跟着颜睿在边关府里。后来还接了他的妻子儿女过去。只是他的父母年迈,不愿离了故土。都是当时已经是颜家夫人的华语照顾的。后来他儿子回来要到书院学习,科举,也都是华语一手安排的。
李大庆此人对着颜睿忠心耿耿,对着华语也是感恩之极。当年他就因为叶馨对他下命令不许颜睿和华语通信而给夫人报过信。夫人令他遵从当时已经有了身孕的叶馨的命令,就是为了今日给叶馨致命一击。那些信件什么的,可都还在李大庆手里。本就对叶馨鸠占鹊巢不满已久,又因叶馨用他的妻儿威胁而只能强忍下的李大庆,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会很快就找到机会跟颜睿表衷心的。
想着母亲安排的一切,颜沐心生感触。握紧了拳头,暗叹一声。母亲安排好了一切,原是想着,边关那边与其让一个有手段的人把握住父亲,还不如让手段不高的叶馨来霸占。更想着,让颜源出生,受尽父亲宠爱来分担他身上被人记挂算计的压力。只是,可惜,千算万算,没想到,父亲立了功,封了侯爷后,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动手,叶馨娘家却先动了手。想要害他不成,直接下手害了母亲。更可恨的是圣上,欺负他们家老弱妇孺,明明知道,却没有半点动作。无非是觉得掌控一个只有一个小孩子的侯府,比掌控一个有精明女主人的侯府来得容易罢了。
“对了,汐冉姐姐,月夕那边有什么消息吗?”从回忆中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