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想你了。”
“我也想你。”
沈棠伸手把头上的雪掸掉,弯着眼睛笑了。
“下回再有这种活,都让陈总去做。”
“嗯。”原行声赞同道,“这样我就不用见人就说,我家里有人了。”
沈棠被哄得喜笑颜开,“我上楼工作了。”
“吃饭了没?”原行声问。
“还没,叫了外卖。”
原行声背靠着大海,看了他一会儿才开口道,“晚安,早点睡。”
“晚安。”沈棠嘴唇贴过去,十分响亮的亲了一口。
隔了一天,原行声那位神秘老板才终于联系他说上了船,但是太累了,约他晚上在第三舱见,原行声爽快的回了一声没问题,又躺回床上小眯了会儿。
下午天空云层密布,似乎在酝酿一场大雨。
原行声睡了没多久,就被淅淅沥沥的雨点砸醒了,他跑到甲板上看,眉头微皱。
天气实在不太好,雨声噼里啪啦,弄得他心里也有些烦躁,沉默的抽了一根烟,他准备去拿点东西吃。
刚拐进船舱,避开了一行玩得风雨无阻的男人女人,视线被角落里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人吸引了。
这人很眼熟,原行声心不细,但认人的本事不差,光凭一个背影就能笃定,他肯定见过。
他丢了烟蒂,跟着对方进了厕所,那人解手出来的时候,被原行声堵了个正着,他先是一愣,往后退了好几步,眼神是毫不掩饰的惊吓。
俩人对视了片刻,原行声率先开口道,“刀疤李?”
名为“刀疤李”的小混混挠了挠头,试探着说,“你是……原哥?”
原行声给他丢了根烟,笑了笑。
刀疤李是好多年前他还在监狱里待着那会儿认识的一位狱友,挺豁命的一个混混,原行声打量着他,看他现在这身打扮,居然在这儿做服务员?
那人跟他聊了聊,话语间透露着对原行声的崇拜,他也明眼着呢,看得出原行声现在混得不错,想要攀点关系出去跟他混,原行声并不乐意收他,他现在是正经生意人,不需要人卖命。
一想到这里,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回头看向刀疤李,两根手指捏着烟,眯缝了下眼。
“原哥,我就偷偷跟您说了吧,我不在这儿当服务员,有个老板找了我和我几个兄弟,说是今晚要抓个人,报酬还不少,我们就来了。”
原行声慢条斯理哦了一声,笑着拍拍他的肩说,“抓谁啊,说不准我认识。”
刀疤李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瞒得死紧,动手前才告诉我们。”
“那祝你们顺利。”原行声笑容不善,可对方没看出来。
“做完这票再找您聊。”刀疤李朝他挥挥手。
原行声回去以后翻了翻合约,上面写得明明白白,条件也很齐全,但唯一有疑点的地方就是折腾了将近一个月,他连跟他签约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对方倘若真的要做生意,何必半点风声都不肯透露呢?
当初他接到这个单子的时候就觉得不对,a市比他们厉害的酒庄没有十个也有五个,为什么偏偏要找他们合作呢?
又或许,生意只是幌子,人才是目的。
原行声目视前方,半倚着墙想了想,他在a市并没有结仇,陈宏粤就更不会了,若是竞争对手,这么大费周章,到最后也捞不到好处。
剩下的一种可能就只有……
沈棠在b市逗留了四天半,离开的时候接到了陈宏粤的电话。
对方语气略有急躁,沈棠听他喘了几口气后,神色一沉,“等等,陈总,你说跟你们签约的人注册了一个空壳公司?”
“是。”陈宏粤说,“我昨天接到老原电话,他让我仔细查查,最好通过工商局的朋友找一找公司的备案,我去查了,今天他们告诉我,并没有这样一家公司。”
沈棠脚步顿了顿,嗓子有点哑,“原行声还说什么了?”
陈宏粤叹了口气,“他什么都没说,让我给你打个电话,嘱咐你小心点。”
沈棠眉头一点点皱起来,心口扑扑直跳。
努力让自己声音恢复平静,“我知道了,我现在尽快回去,没事儿,你别担心,他担得住。”
挂了电话后,沈棠失了焦的眼睛注视着远处被路灯照出一片暖橘色的光晕,他呼了口气,给梁丞打了电话。
梁丞睡得迷迷糊糊,一听沈棠的话便蹿了起来。
“什么?你怀疑沈辰龙利用你爸威胁你?”
沈棠冷笑了一声,“他不是提前出狱了吗?你当时不是查到是宏伟集团的老总给他保的释吗?这样一来就理顺了,宏伟是我们的竞争对手,沈辰龙需要我们的股份,他们合伙,能从我身上捞到什么好处,自不必说。”
梁丞眉头皱起来,“操。”说着便想安慰对方几句,沈棠面无表情,手里捏着一抔雪,冷冷地接口道,“当初是我好心放他们一条生路,现在想来,确实有点过于妇人之仁了,舅舅,我先过去,你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梁丞说,“原行声那边……”
沈棠掌心微湿,语气却十分笃定,“没事,我相信他。”
原行声电话已经打不通了,沈棠双手交叠着,像雕塑一样站在原地没有动。
片刻他拦了一辆出租,直奔机场。
夜已经深了,街道上行人罕见,沈棠将脑袋探到窗外吹了会儿冷风,闭上眼默念了一遍原行声的名字。
保护好自己,然后等我。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