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吗?绝对没有陆离这样的激烈且执着。
意外发生在谢见微的一次醉酒。
他心烦意乱下自己喝多了,陆离来找他的时候,他乱七八糟地拉着他说了一堆。
他说:“你想得太天真了,两个男人要怎么在一起?”
陆离说:“没那么难,只要想,我们一定可以在一起。”
“这世上的事不是只要想就能做到的。”
“但不想,永远都做不到。”
“不行啊,陆离,你年轻可以任性,我凭什么?我又有什么资格?”
“我爱你,你就有一切资格。”
听到这样的话,谢见微不心动吗?他心动了,可还是难受,他苦笑道:“你如果只是想玩玩,我可以陪你,等你想要定下来了,我、我就……”
“我不想和你玩,谢见微,”陆离的声音重了很多,“不要诋毁你自己,也不要诋毁我。”
谢见微摇头道:“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两个人在一起哪里是这么简单的……”
陆离吻住了他,声音低哑深情:“有什么难的?我们现在就在一起。”
在一起吗?
酒不自醉人自醉,清醒状态下谢见微绝对不敢做的事在这种情况下做了。
大脑被放空,神经愉悦的颤抖,像紧抱着一根浮木般,漫无目的地飘在空荡的大海上,不乞求归宿,只愿这样在生死边缘沉浮。
一切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等到彻底醒来时,谢见微却无法接受了。
自己做了什么?
勾引了比自己小七岁的陆离?
他要打消陆离的荒唐念头,可竟然和他滚到了床上?
巨大的自责和内疚让谢见微仓皇离开。
从这天,他开始躲着陆离,他还在坚持着给陆离做每日三餐,可是却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
躲在厨房里,沉迷在食材中,他乱七八糟的心似乎也能沉静下来。
可这对陆离来说未免太残忍了。
本以为得偿所愿,可一觉醒来又什么都没了。
想要的人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那一晚上的缠绵满足不了陆离,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了,他要这个人,想以恋人的身份和他生死相依。
厨房里人多,陆离没办法去见谢见微。
但谢见微总不能睡在厨房里,他晚上还是要回自己的卧室,虽然每次都接近凌晨,但只要他回来就会看到等在门边的人。
——从傍晚开始,一直站到凌晨的青年。
谢见微心如刀割,却还是冷着脸道:“那天晚上我喝多了,希望你也能忘了。”
“忘不了。”陆离盯着他道,“永远都忘不了。”
谢见微别过头道:“随你了,反正我……”
他说不出什么绝情的话,他没办法对着一个相处了十年,照顾了十年,彼此依赖了十年的人说出任何一句残忍的话。
也许他比自己想象中更喜欢陆离,又也许他只是放不下他,只是在心软。
但是谢见微耗不过陆离。
在陆离守了他一个礼拜之后,谢见微妥协了。
满怀着不安和忐忑,把陆离带进了屋……他们又做了。
心中的空洞和身体上的刺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高|潮的快乐似乎能短暂地麻痹刺痛的心脏。但这像什么?白雪遮掩的废墟看似洁白,但只要太阳升起,一切都会原形毕露。
一个月后,陆离的奶奶找到谢见微。
这是一位尊贵和蔼的女性,她中年丧夫,晚年丧子,但却坚强地撑起了整个陆家,以年迈之躯抚养着唯一的孙子,把一切厚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所以谢见微和陆离的事瞒不过她。
陆奶奶找到谢见微时,谢见微便知道,太阳升起来了。
陆奶奶温声道:“这十年多亏了谢先生,阿离才会成长得这样好。”
谢见微局促又紧张,满脸惭愧。
陆奶奶说:“人总是要长大的,过分依赖母亲的孩子很难在残酷的现实中生存,阿离这孩子从小孤单,能遇上谢先生是他的福气。”
谢见微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如果陆奶奶劈头盖脸骂他一通,他反而会舒服得多,可这样……这样子……
陆奶奶又道:“我相信谢先生和我的心情是一样的,我们都希望阿离能成长得更好,能拥有幸福的人生,对吗?”
“对。”谢见微连忙道,“我希望他能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