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爷不再迟疑,立马道:“父亲这回来苍州,怕不只是为了提点洛氏族学几个学子那么简单吧。”
却见那王老先生并不答话,轻摇了一下酒壶,有些遗憾的道:“这酒还真不经喝,这么一会儿就没有了。”
“小人这就去另沽一壶。”在一旁侍候的长青知机的道,捧起酒壶,便出了门。临走时不忘把正门关严。
目送对方出门,王老先生转眼看向等在一旁的王师爷道:“正如你所想,为父此番前来,还为了张氏旧案一事。”
“又是张氏旧案!”王师爷猛地占了起来,有些激动得道:“父亲为那什劳子张家付出的还不够多吗,不但被罢官,还累及子孙永不能入仕……”
平和的看着激动的王师爷,王老先生叹息道:“子詹,你还是怨我啊。”挥手打断了又要出言的儿子,又道:“也是,你应该怨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屈居在这县城中,当个小小的师爷了。我欠你一个交代啊。”“不过,”王老先生面露肃容看向王师爷道:“有些事,为父却是必须要做!你可想听听这其中的因由? ”
“愿闻其详。”王师爷控制住情绪后沉声道。
却见王老先生微微一顿,考虑了一下道:“就先从这件旧案的始末说起吧,想必这件事你在史书上也有些了解。随即又冷哼一声道:“但是这张氏勾结外族叛乱,你信吗?”说着也不等王师爷作答,目露缅怀之色缓缓道:“想当年,张家一门忠勇,以保卫国家为己任,最得太祖信任。为平息苍州羌元之患,太祖特命张氏家主领军西进。谁曾想。这大军刚和羌元骑兵对上,就接到了高宗要求其撤军的命令。当时贸然撤军会是什么状况?只会被羌元人钻了空子!那羌元人凶残无比,冲开张家军的防线必会为祸我开元内陆,正所谓将在外军命有所不授,所以当时的张家家主几经考虑后,给高宗上了请谏的文书陈说其中利害。”
“那高宗还……”
王老先生截口道:“只可惜,这文书还未送进中都,高皇帝就下了命令,让袁家派兵把这不听命令的张家家主抓回来,治重罪以儆效尤!”
“那朝臣就没有反对吗?”
王老先生目光转历:“怎么没有,御史的上谏折子都快把御案压塌了!”又有些沮丧的道:“谁曾想,这些折子没能救得了张家,反成了张家的催命符!高宗皇帝见了这些折子只道张家朋党众多,不由更加震怒,张家家主的请谏文书更是被视为不听调令的狡辩。而当时都城之中,那张家军同羌元人勾结的传闻更是甚嚣尘上。于是,高宗又下了另一道政令,”只听王老先生一字一顿的道:“命袁将军就是现在的袁阁老率军把那张家军彻底埋葬在苍州一境!为怕其子孙报复,更是直接诛灭了张家全族!并把张家以通敌卖国的罪状召告全国,在史书上留一个永久的污名!”
静静的听着这段同史书完全不同的说法,王师爷冷静道:“这件事父亲大人有没有亲历过,怎知这说法是真是假?”
“的确,当时为父确实还未正式踏入官场,但这张家到底如何,为父还是有些了解的,而且这件事其中曲折也你、爷爷亲口讲给我听的,他临终前最大的憾事就是当年未能帮到张家!”
王师爷闻言皱眉道:“那如此冤案,当年就没有什么人……”
“没错,”王老先生沉声道:“如此冤案当然会在朝野上下引起一连串震动,但是,当时却有三家不但保持了沉默,还暗中帮高皇帝弹压一众反对之声。那就是四大世家中的袁家、徐家和卫家!”转而又有些嘲讽的道:“四大氏族之首,这个位子做长了,可是要遭人忌恨的!毕竟,这第一谁都想当一当!而且当时整件事情会发展到那种不死不休的地步,怕也少不了这几家从中推波助澜!”
“这种事,父亲只上一份谏言的折子又不能扭转什么,何况那张家早已成过眼云烟……”王师爷凝声问道,眼底的怨气已经消散了不少。
“过眼云烟?”缓缓的咀嚼着这个次,王老先生轻声道:“只怕不然啊,我只说两件事,自那张家叛国被诸的消息传出后,一是远在翼州的洛氏家族举家迁往苍州,另一个就是罗成罗将军请命镇守嘉庆关,他们一个与张家私交甚好还有姻亲,另一个是由张家家主一手提拔,这一前一后来到苍州,你就没什么想法?”
“难道……”
“没错!这一切只说明了那张家军一定还有余部,那张家也一定有后人存在!”王老先生有些激动得道:“想那高宗当年东怕那东极诸岛的南陈遗民,西怕凶悍的羌元蛮人,因而严禁对外通商。如今,几十年过去了,东边且不去说它,单说这苍州一境,不但羌元人再未出现,境内还盗匪绝迹,这往来的走私的商户更是络绎不绝,你说究竟是谁促使了这种情况的出现呢?”王老先生断言道:“只有张家,还是已经成了气候的张家!”
“张家在这苍州经营这么多年,高宗同陛下就没有发现?”
却听王老先生叹息道:“高宗皇帝是出了名的不管政事,而袁家那些年注意力都在临海肆虐的海寇上,当时那寇匪有些已经跑到岸上劫掠,袁家自然无暇他顾,到了当今圣上即位之时,怕是已经看出苍州有些不对,可惜那时中央对地方各州的掌控逐渐有些力不从心,有着地方官员庇护,这苍州说成是张家的天下也不为过啊!”
“既然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