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扬一时无法适应昏暗的环境,遂眯着眼去打量周围。
屋子陈设十分简单,侧墙下方是个灶台,而正对门的主墙则是贴着神榜与一张主席像,神榜下是一套简陋桌椅,泥巴地面坑坑洼洼的,墙角堆着不少苞谷核,多用型,可烧火还能擦屁股。
“哥!”角落里一个细瘦的女孩子向秦扬跑来,随后委屈的拉着他的衣袖,说:“哥,你回来了......”
女孩子说着抽抽噎噎的抹起了眼泪。
时隔十多年后,秦扬再次见到十六岁模样的妹妹秦凤,心中不禁感到心酸,遂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说:“回来了,你哭什么。”
秦凤摇摇头,一直紧紧的揪着秦扬的衣袖不吭声。
站在一旁的老人眼神不好,瞧了半天没瞧出来进屋的人是谁,结果一听声音便知道是秦扬回来了,她顿时笑逐颜开,高兴的走到秦扬面前,说:“扬扬,你回来了,吃饭没有,奶奶做饭去。”
秦扬看向他奶奶,心绪十分复杂,既因为能再次见到逝世已久的老人而开心,又对她的许多行为耿耿于怀,最终秦扬的诸多情绪都因为想起老人最后死去前所吃的苦化作一声轻叹,他淡淡地说:“吃过了,这个给我爷爷,糖你留着自己吃。”
说着将手里的一包糖跟两瓶酒都递给了奶奶。
“你爷爷都摔断一条腿了,怎么还买酒给他喝。”秦奶奶说是这么说着,却也毫不客气的接过秦扬递来的东西,瞟一眼他手里的另一包糖,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往隔开的里屋走去。
“是扬扬回来了?”里屋一道苍老的声音问道。
“爷爷,是我。”秦扬应了声,将另一包奶糖递给秦凤,说:“你先回屋去。”
秦凤点头,接过糖捂在怀里就往外跑去。
秦扬进了里屋,这是两老人睡觉的屋子,一盏用圆型墨水瓶子做成的煤油灯发出微弱的亮光,只照得了少许的地方,屋里的边边角角一片漆黑。
秦奶奶正忙着将奶糖藏米缸里,见他进来后赶忙将盖子盖好,生怕被秦扬发现似的。
秦扬也不在意,他走到床边去坐下,看着躺在床上要坐起来的老人,忙将人按下,声音低沉地说:“爷爷,腿还疼不疼,医生怎么说。”
老爷子乐呵的笑出声来,说:“不疼不疼,躺几天就能下地了,你怎么就回来了,是不是小凤那丫头告诉你我摔到腿的。”
秦扬淡淡说:“回来看看你,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