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子然目光幽深,语气中带了些许疑‘惑’,语质缓缓。
“前天半夜三更,你怎会无缘无故来与影卫相斗?相斗之前,你在何地?”
“相斗之后,你又去了何处?可是巫晋月跟在你身后?”
“影卫找你整夜,次日清晨,你却与他在一起。”
“那日晚膳,巫晋月邀你坐在他身边,七分诚挚,倒有三分期待。是因为你与巫夫人神似?”
“巫夫人以死为她娘家讨回身份,至今却没有一个月乌族人来祭拜。若月乌族只剩她孤身一人,她这么做有何意义?”
“十四因你承诺巫夫人,愿意帮你还了人情,拿出刹龙令。而你呢?巫夫人既是你救命恩人,为何当日刹龙令出未见你祭拜?”
“你来见我,步步透着聪明伶俐,而最后这一比斗更显出你沉着自信。每一个疑问,除非是你自愿,试问谁能控制你?”
公仪无影被问得哑口无言,顿时似一肚子委屈无处宣泄,瞪着一双雾气弥漫的大眼睛,颤抖的声音道:“八哥,你字字珠玑,无法怀疑我其实就是巫夫人。我是不是巫夫人关你甚事,我凭什么回答你?”
上官子然的心突然疼了起来,垂了睫,掩去眼底说不清的情绪,“这一切,你的辰哥会知道得更清楚。他宠你,也许不会这样直白地问你,但你一点都不想向他解释吗?”
“八哥是想我向你解释吧?”轻飘飘的一句语言,清冷的语气仿佛结了冰一样寒冷,隐隐有一种怒不可遏的情绪涌了出来,沉声道:“辰哥说,世上没有解释,只有水落石出,他不会向你这样质问我,但他相信我的心是真的。”
她说完,转身像风一样地离开,不再理会上官子然。
仿佛这阵风吹过,天空便忽地暗了些。
初秋的天气依是酷热,上官子然怔愣在大殿外的房檐下,未曾体会到阳光的炽热,却感到了那一阵风带来的凉意。
是啊,她是不是巫夫人,我介意为何?明知她的来历必不简单,也不是普通人。我为何质疑她千变万化的外表,而十四却只相信她那颗玲珑剔透的真心?也许,那个光彩照人的‘女’孩子,她只属于十四。
……
晚上,月‘色’虽不明媚,却也清泠。轻柔的光铺洒在庭院里,也能清楚地看见那一处处影影绰绰。
公仪无影呆呆坐在庭院一侧,满园‘’香摇曳。
她缓缓站起,走向‘’圃深处,衣衫扫在‘’叶上,带走片片芳华,夜风带来淡淡气息,有一种骑马散步的奇妙感觉。
若有一人相伴,沉醉于这自然‘’香之中……
她忽觉神思有些恍惚,双手环膝坐下来,隐在‘’丛中。
“我既有话无处倾诉,不如将它埋在‘’丛里。”眸子里脆裂了一丝莫名的情绪,良久将目光散在他处道:“此地幽静,又无人影,风宁便将愁绪埋在这儿。”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伸向夜空,低声‘吟’:“就让夜风将我的愁绪吹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