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萧峰依旧一身深蓝长装,浑身珠光宝气的,倒是和郭萧峰一同来的赵天哲今天脱了他一身的商服,倒是换上了一套孺
人的着装,手持一把折扇,这赵天哲乃是谷中另一富商的二当家,谷中人都是识得的,这人不学无术,整日里游手好闲,全凭着他赵家二当家的身份吃香喝辣的。
谷中赌坊香楼,哪一个不认识这人的,没想到平日里的一个痞子今日换上儒装,倒也是人模人样的,脸上的痞子笑没了
倒也是有些俊朗的,只是梨儿向来讨厌这样装模作样的人,因此格外留意,只怕这个痞子占了紫墨的便宜。
这亭子立在易剑天的后院还花园里,花园很大,却在这个季节显得有些荒芜,放眼望去,偶尔的几朵绽放的,走上前去
问了才知道原来是药菊。
这几人本在这个百物凋零的院子里已经转上一个时辰了,虽然郭萧峰依旧耐心十足不紧不慢的靠在亭子柱上慢慢的品着
茶水。
某个人显然已经把耐心消磨殆尽了,折扇往手上一打,啪的一声脆响迎合着赵天哲不屑的笑道:“这易剑天的
花园里也是药草而已,莫邪枯枝,当真乏味,改天让你到我那院落去见见世面,那不比这里号上几百倍。”
赵天哲说着站头看见紫墨脸上温温笑意,只觉枯草逢生,万物峥嵘,隔靴搔痒般,那个妩媚劲使得他当下心都荡漾了,
他一时贼心大起,上去一把扯住紫墨竟放肆调戏道:“牡丹花下……”
“咳咳咳”郭萧峰咳了几声,眼睛一翻,直吓的那个赵天哲讪讪的松了手。今早正在赌坊途中突然听说郭萧峰要来这里
,当下死缠烂打的跟了来,本是只想戏弄一下最近谷中的传的沸沸扬扬的任务,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美人胚子,他的心不由得心猿意马,真个都飘忽了起来。
☆、14(回忆)
梨儿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赵天哲抓住紫墨的狼爪,然后将手中的披风往紫墨肩头上放:“公子,风大,不如我们进屋里可好?”
赵天哲知道自己刚刚有些急色了,脸上黑一片白一片,正想着该说什么不要吓跑了眼前的美人可好,话还没有想好,林子那边忽然一声嘶鸣隐隐约约转了过来。
那声马鸣不够响亮,却嘶哑有力,悲哀婉转,直直的渗透了心里,让人心生寒意,毛骨悚然。
梨儿手中的动作一颤,差一点点惊叫出声。
“烈风……”紫墨嘴角轻动,两片薄唇中溢出这两个字来,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眼若出神,带着恍惚。
“公子你说什么?”一旁的梨儿看见赵天哲看着公子又是痴迷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扭过身去挡住了赵天哲往这边偷窥的视线。
郭萧峰却是听见了,眉头皱起,心下一惊:这马厩在东,亭子在西,声音却能传过来吗?正想细细听来的时候,才发现除了风声别无其他,刚刚一声嘶鸣像是昙花一现的幻觉,空气中温和宁静,祥和的找不到刚刚的撕扯般的嘶鸣的一点痕迹。正要说什么,忽听前面有些怔怔的人慢吞吞的道:“梨儿,把我的笛子拿过来可好?”
声音不温不火,不轻不重,仿若恍惚梦境,又听得格外真切。
笛声清脆,飘渺婉转,郭萧峰虽是统知音律,却听不出所吹是什么曲子,笛音以柔和开头,开始还算悠扬,然后突然……郭萧峰突地瞪大了眼睛,这人竟出双音!明明是一个人出的笛子,可是细细听来,那曲调下面竟还有一个细弱蚊蝇的另一个声音,那声音几乎找不出什么特殊的地方,没有跌宕起伏的落差,没有婉转情长,这样让人容易忽视的另一个声音在谷中却是经久不断,声音低弱却是长久不消,像是一种召唤,似是一种诉说。
赵天哲看着绝伦的侧脸,眼中淫光渐浓,梨儿是瞪着这个痞子脸色越来越黑,一时三人各思所想,直到林子尽头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
马如同天边坠下的一片火色云霞,火焰染着这个静默的秋季,耀眼的让人移不开视线。神圣的跳动着的精灵就在那光秃秃的树杈作为背影下,以着飞快的速度直直往花园里奔了过来。
另外三个人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小心马——”
一声长鸣,马身竖起,前踢飞扬,似是凯旋而归的战士,卷起一方天地的风沙。尘沙之中,一袭白装之人竟是在一团火焰中艳若桃花,清脆玉笛的唇边轻轻上扬,眼角微眯着,像是俯瞰着天下万物般,一身的冷傲的霸气虽是眨眼即逝,却是让人恍惚生梦。
别说赵天哲有些梵音不过来,那边的平日里素来以冷静著称的郭萧峰也是看的目瞪口呆,久久之后一双眼中尚有难以平静的惊艳之色。
那一幕,刚好落入前来的江老和张展眼里。
江老扶着胡子若有所思,张展眼睛眯着,看不出在想什么。
紫墨揉揉马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给人带来了多大的震撼,他把笛子塞回腰间,回身对着身后的两人行了礼带着温和的歉意笑道:“郭公子,赵公子,这马性烈,刚刚让两位受惊了。”
赵天哲如同见了天人一般,瞧着紫墨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直没有从刚刚那种绝**形中回过神来,他似乎怎么也不能把眼前温柔儒雅的老好人和刚刚自己看到的那个联系在一起,倒是郭萧峰先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