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蛮子听她这么说来,脸皮都给吓走了样子,赶紧挥着巴掌,啊啊呀呀的叫道:“这个使不得,这个使不得!我这么一张丑脸也就罢了,可是花妹这么俊俏的人儿,脸上平白无故的多出一个窟窿眼儿来,可不是大大的不妙?其实人眼珠子也不好吃,当年,我就把雷州镇守老爷小种经略相公的眼珠子吃掉了,又苦又涩的什么怪味!”
海飞花歪着脑瓜儿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摇头说道:“这都是不读书之过呢!要是李大哥跟你这个样子,我可是不愿意的。我要买一些四书五经回去教他呢。”说着把小手背在身后,就往前走。
包蛮子心中着恼,却也不敢撕破脸,只得干巴巴的笑道:“花妹,你那个李大哥是个什么来头啊。前几日咱们一块在野外搭窝棚的时候,你睡觉磨牙都喊他呢。”
海飞花这一下仿佛给人踩了小尾巴的狗儿一样了,呲牙咧嘴的蹦开了:“包蛮子,你敢诽谤本姑娘的清誉,本姑娘什么时候磨牙了?还不快快掌嘴!”
包蛮子不敢再说话了,又是呵呵的傻笑个不停:“花妹你看,我怎么一说话就惹你生气呢?”说着两个大耳瓜子打在脸上。
海飞花瑶鼻一歪,替他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说道:“你说一说你呢,生得这么大个儿的脑壳子怎么就转不开窍呢?以后不许你再吃猪头肉了,这样子胡说八道的可不要坏了先生的大事?”
“先生的大事?”那包蛮子把耳朵支棱起来,伸着脖子问她道,“先生有什么大事?我们有好久都没有烧杀掳掠了!”
“你真笨,什么烧杀掳掠?那叫做替天行道!”海道:“疯疯傻傻的,这些事情便是给你说了,你也听不懂的。今晚咱们在庄上好好休息一宿,明儿一早就回家去喽!”
“你们哪里也不能去!”前面远远的传出一声怒喝来,就瞧见苏穆正带领着几个苏家后生明火执仗的往这边来了。
蛮子先“啊呀呀”的迎上前去了。
“蠢东西还来送死!”苏穆正骂他道,“布天罗地网阵!”几个后生闻言,齐刷刷的甩出几条铁索来。只看那包蛮子伸出手来牢牢的接住了那些碗口粗细的铁链,两条铁疙瘩似的臂膀“哗啦啦”的左右只一晃,不需要苏家子弟使劲,自个儿就把自己五花大绑起来。
海飞花看得目瞪口呆,只瞧着那包蛮子左蹦右跳的,却是把那铁索越挣扎越紧迫起来。
“蠢东西!”那苏穆正把鼻子一歪,当下不管这傻子,带着几个弟子来拿小丫头。海飞花见苏穆正他们几个人朝自己逼过来,把那越女剑横在胸前问几个人道:“你们明火执仗的到这里拿人来,岂不有失了老庄主大度?”
不提老庄主还罢了,一提老庄主那苏穆正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当下拔剑出鞘指着海飞花的鼻尖骂道:“你们做得好事,怎么还敢提老庄主!”
海飞花把小胸脯一挺,不服气道:“怎么就不能提了,我们又不曾骂他!”
几个苏家的后生们一起围住她,叽叽喳喳的说道:“你们把那秦狗子带来山庄究竟是什么图谋?他怀揣利刃入我庄上,欲图行刺老庄主,我们拼死抵挡竟然也奈何不了这厮。老庄主都被他刺伤了!”
“龟孙衰?大内高手!”海飞花捂住了小嘴巴,使劲的摇着脑瓜儿连说“没想到”,却把鼻子也气歪了,“我便说此人一定是在装疯卖傻,深藏不露的。能在兴隆镖局干事的有饭桶草包么?”
苏穆正剑眉倒竖起来,说道:“你们与他同行,其中的关隘定是参与知晓的,为何不与我们说知?可见即便不是同谋,也一定该当纵容之罪了!他刺伤庄主已经走脱,你们这干人定不能轻饶,左右与我拿下了,带回庄上监禁起来!”
“我看你们谁敢!”海飞花也不觉得动怒,“我海飞花受姑姑的厚恩,怎么敢做下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你们不要在这里红口白牙,含血喷人!”说到了苏小妹,她又想起了昔日苏家于自己与韩生儿的恩惠,心中一软,腕间也没有了气力,一柄宝剑跌落在地上,如那明镜坠地寒光四溅。整个人娇软无力地坐在地上,清泪顺着桃腮滚滚而落,仿佛雨打桃花,愈发出落得莹润无比。
苏家的几个后生看她哭了起来都不由得愣在原地,连苏穆正脸上也挂不住了,不由得笑了起来:“平日里看你这小丫头片子杀伐决断就是十个爷们也赶不上的,现在才晓得原来也是会哭的。”
海飞花抽抽搭搭的说道:“我难道是为自己而哭泣么?我哭得是我师父苏小妹啊!只有师父她老人家真的体谅飞花呢。”说着又把脑瓜儿一梗,把那雪白的脖颈露出来,坦坦荡荡道:“我海飞花虽然是雷州贫家女,但是信义我岂能不知。飞花从来就没有做过对不起苏家,对不起姑姑的事情。我受苏家大恩无以为报,自然师兄们见疑于我,这一条命,海飞花稀罕么?你们来拿便是了!”
那一边包蛮子正把铁索往自己身上捆得正结实,忽然听到海飞花不想活了,这还了得?他那倔牛似的脾气“腾”的一下子上来,骂骂咧咧着:“花妹,你……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一些什么!你……你还要你的李大哥么?”这般吵闹着,脚下给那铁索一绊,整个人摔在地上。
苏穆正与几个后生相视而笑,说道:“我们苏家为人处事也绝非蛮不讲理的,可是老庄主被贼人所伤,全庄上下皆是群情激奋,异口同声的指责于你们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