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还没想到是什么画,还需要景逸特意带傅辰去看。
画,看画?
“!!!”
什么!
傅辰看到了?
那地方是能让人看到的吗!邵华池被惊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稍稍动了一下,影响了伤口愈合,才将这要疯了的惊讶给压下去。
适应了黑暗后似乎还能隐约感觉到傅辰的目光,仿若无所遁形般,他只能僵硬地承受这次的对视。
他明白那行为是不正常的,所以那间小书房从不会让人进入,更不希望被傅辰本人看到,一是不希望傅辰为愧疚和自己在一起,虽然现在多少也和愧疚有关,但得到了和没得到是两种概念;二是他认为爱慕傅辰是他自己的事,比起回应他那时候更希望人活着,也不想被当做有病,画那么多男人的画像止渴。
“你不该……进去的。”邵华池忽然忆起之前的疑惑。
傅辰为什么对他的态度忽然转变。
难道和那次书房的事有关系?
他直勾勾地看向傅辰,一片黯然,他不想问,也不打算问,傅辰是否就因为看到那些画,才在愧疚下准备用自己来报答?他该死的觉得,这种假设才更合情合理,更像傅辰一直以来的作风。
不问的原因是,无论什么答案,他都不可能再放弃。
而若是那个让他痛苦的答案,又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
人生,难得糊涂。
太清醒了,是自找苦吃。
“其实臣觉得,那些画挺好。”诚然,若是换一个人满屋子挂着他的画像,傅辰可能第一反应是对方在跟踪他,就像现代那些犯罪分子常常做的那样,但换成了邵华池,至少当时的他只有满满的心动和无法言明的羡慕。
“……”有点无法面对现在时不时说些令人脸红心跳话的傅辰,偏偏还是以以前主仆时的态度说的,让邵华池觉得自己太在意有点大题小做,不在意又不知道该回什么以保证自己主公的威严。
“听说您的墨宝价值连城,过些时日送一些给臣?”
“还不是父皇当年吹嘘的。”邵华池顿了顿,其实傅辰会喜欢那些平日的画作、书法,他无法否认心里那点小高兴,每个人都希望在心上人面前,展现的都是自己优秀的一面。又想到了什么,低语道:“傅辰,你到底什么时候改改称呼?”
失忆的时候就算了,现在恢复了记忆还这样?不要老是您来您去,不是殿下,就是主公,叫我名字不就行了,说了多少次了!
他很早以前就察觉到,傅辰并不喜欢这样卑躬屈膝。
“华池?”傅辰眼底一暖,想了想,与失忆时的自己巧妙地同步了。
啊!
不不,这还是太快。
邵华池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又僵硬地躺回去,背对着傅辰,心跳不止。
捂着心脏,它到底要跳到什么时候。
傅辰唇角一勾,只是邵华池看不到那眼中的趣味,用敬称是一种习惯,再说这个时代,当着外人忘记改过来就不适合了,他不喜欢给自己无端找麻烦。
最重要的是,傅辰享受征服强大对手的过程。
每次用敬称的时候,对着殿下时都有一种另类禁忌的刺激感。
这是男人某些不可言说的劣根性,只是原因自然不可能被邵华池知道。
外头是淅淅沥沥的雨不断下着,微凉的空气也吹不散他们相聚的温度,在屋内的两人不知觉中形成了他人都靠近不了的气氛,却偏偏一句话都不说。
之前几次傅辰昏迷,邵华池在一旁需要守夜,也不敢熟睡,只要傅辰有一点异样就会醒来,当时心里只想着傅辰的身体状况,哪里会有别的心思,如今两个健康又互生情愫的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难免会控制不住自己想些有的没的。
傅辰睡了吗?他的呼吸那么轻,让邵华池不好意思翻身,睁着眼看着黑暗,傅辰同意后,他就显得束手束脚,就怕自己做错了什么引来傅辰的反感。
这么大的心跳声,会不会被傅辰听到?
他只能逼迫自己想点别的,一会想着京城的局势,一会想他们的安排是否能有效抵抗,想着想着,晋成帝那句句戳心的话和景逸为保护他们毅然而死的消息又回到了脑海中,他闭眼将自己的难受吞下去。
不是不在意,只是他不能去在意。
父皇最后看他的眼神,带着警告和威胁,冰冷异常,他在防着自己:别让朕失望。
就好像他有了那些势力,就等着时机不顾一切造反一般,所以哪怕在这种时候他需要待在宫中待命,但他还是回府了。
他若待在宫中,反而会引起猜忌。
还什么都没做,就被人定义了。
宠爱瑞王?
呵,不过是因为他最听话孝顺罢了。
母妃早逝,失去父爱,兄长已死,他的人生怎么会那么失败?
忽然,思绪被打断,一只大手不轻不重得绕过来,虚虚地环绕着邵华池。
傅辰一直没有睡,从邵华池的呼吸频率大概判断出他的情况,两人才一会没说话,邵华池就又回想起来了,到底发生的时间离得太近,又是当做亲人的存在离世,虽然被他打乱后情况好一些了,可若是能那么快放下也不是那个能坚持五年寻找自己的邵华池了。
傅辰并未贴近,保持着让邵华池不退开,又能安慰到人的距离,细腻的关怀丝丝入扣。
无声的安慰,让邵华池想狠狠抱住这个男人,用尽所有力气把这个男人嵌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