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张姣好的容颜被毁坏,皇帝撑起身子,怒不可竭。
贵妃看着沾了血丝的银簪,面上浮起一丝轻笑,配着那一道血痕,整个人变得狰狞又可怖,“皇上,你看现在还像吗?”
皇帝惊恐的看着面前这张脸,骇然得说不出一句话。
陈贵妃眼神一凛,将簪子高扬,迅速刺入皇帝的掌心里,快狠准,那手心里涌出的血液溅到她的额间上,恍如一朵妖艳的红梅。
“这是你欺骗我的代价。”
皇帝不知是因为太过疼痛,还是因为过于震惊,愣愣的看着贵妃,直到掌心第二次被刺中,方才醒转过来。
“贵妃,你疯了吗?是要造反不成?还不赶紧退下,不然朕诛你九族。”
贵妃仰头大笑,毫不在意道:“皇上好大的口气啊,你以为你还有多少日子能活?臭老头。”
话音刚落,又是一针,皇帝再次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皇后上前握住贵妃的手,劝道:“不要这么快就弄死他。”
“连你也要拦着我?”贵妃已经想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在元宵灯会上遇到的那个人是女扮男装的皇后,只是皇后知晓皇上难忘旧情人,又见自己与皇帝的旧情人相似便将自己送出去讨好皇帝。
理清之后贵妃心中虽是愤恨皇帝的无情,最恨的人却是皇后,因而她看向皇后的目光比雪渣子还要冰冷。
“放手!”她将簪子对准皇后的脖颈。
皇后并不知晓贵妃误会了自己,只当是贵妃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反应有些极端,倒也十分宽容,“留着他,我有大用途。”
皇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卷明黄的圣旨,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遗诏”。
“我们需要玉玺。”
贵妃一把将圣旨接过,一句一句的看过去,看到最后一行才放了心。
“朕自知不起,传位于皇太子唐熠,即皇帝位。”
“这是何时写的?”贵妃看向皇后,凉凉道:“你对皇上倒是深情,居然将他的字临摹得分毫不差,竟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皇后没有细究贵妃的言外之意,只当是她醋了,眉眼弯弯,含笑道:“很早之前就备着了。”
还真是情深似海啊。
“用玺吧。”贵妃将圣旨丢给皇帝,冷冷的吩咐道。
皇帝歪着头看了一眼,扫到“唐熠”二字时,瞳孔紧缩,鼻孔突然增大,不住的喘气,“不要,不要…阿弟,梁王…咳梁…”
皇后看了一眼梁王,讥讽道:“怎么,皇上想把这九五之尊的位置传给梁王?您还真是好哥哥啊。”
“传国玉玺在哪里?交出来,本宫倒是可以让你安安稳稳的上路,若不然的话本宫就让梁王下去陪你。”皇后转头威胁道。
“皇后,你手上的玉玺不能用吗?”贵妃看着皇后手中的玉玺,心中十分疑惑。
皇后摇了摇头解释道,“不能。大齐的皇帝有两个玉玺,一个是传国玉玺,乃是天子继位、登基所用,以示正统,另一个便是我手里的这方印玺,是皇帝处理国事、批改奏章、颁发旨意所用。但遗诏,只有用传国玉玺才能生效。”
“玉玺在哪里?”
皇帝用脚趾触动床上的开关,甘露宫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王总管带着一队御林军走了进来。
皇帝见到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王总管,面色大霁,双眼迸发出欣喜的光芒,叫道:“王总管…护驾…继位……梁王…”
只是他没有发现这一次的王总管与平时里多了几分不同,他的眼睛里没了往日的谄媚,他的腰也不像过去那般总是伏低,他走在列队的前面,昂首阔步,神气盎然,看不出内侍的低微卑贱。
“皇上,老奴来了。您还有什么要交代老奴的吗?”王总管将耳朵放在皇帝的嘴边,细心聆听。
皇帝松了一口气,嘱托道:“辅助梁王…登基!”
王总管似没听懂,重复道:“谁?谁登基?”
皇帝急得不行,拼命拍手,“梁…梁!”
“哦,皇上您是想让梁王登基啊?”王总管惊得不行,立即摇头,“那太子怎么办,皇上您这样做只怕会引发朝廷动荡啊。”
皇帝心头怒火中烧,恼恨这王总管今日为何如此没眼色,“你个阉人,懂什么!朕说了,梁王!登基!”
王总管慌忙点头认错,“老奴明白了,您想让梁王登基,好的,老奴一定为您办到。”
得到允诺,皇帝这才满意的点头,闭上眼皮小憩。王总管掌管内宫,可调令御林军与宫中所有的内侍,有他护着,梁王登基兴许会少有些阻力。
王总管摇了摇皇帝,问道:“皇上可留了遗诏?”
皇帝的睫毛晃动一下,摇了摇头。
王总管望了望皇帝,又看了看梁王,发愁道:“皇上这样可不行啊,您立了太子,按律法是太子继位的。”
“他敢!”皇帝听到太子时睁开眼皮,手心扣紧,“梁王的,皇位。”
“那您得给老奴一个信物啊,就这样空口白牙的,满朝文武谁会相信老奴的话啊?陈相爷估计第一个说老奴宦乱朝廷,居心不轨。”王总管苦着脸道,似是不愿接这趟苦差事。
皇帝沉思片刻,眼珠缓慢的转动,最后终于拿脚趾触动另一个开关,横梁上掉下一个匣子,匣子里放着一方白玉,上头盘着一条威武霸气的龙。这玉正是皇后和贵妃苦苦寻找的传国玉玺。
王总管托着玉玺,眼里闪过一丝渴望,最后还是将它放回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