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话,是暗指她已经没了利用价值,只能当做禁脔以供玩乐吗?
她动了动唇,看着那张面庞上的期待,突然涌起了一阵无力感。
她不再说话,示意小哑巴撑船,离开这里。
“你当真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身后传来那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
林娇不再回头,同小哑巴交谈起来:“阿瑜呢?”
小哑巴专心的撑船,没有作出回应。
林娇却以为林瑜没有救出来,脸色哗变,立即让小哑巴停船靠岸。
“阿瑜呢,我要见她,见不到她我是不会离开这的。”
小哑定定的看了她一阵,将先前被中断的话说出口:“林瑜…”
“她怎么样了?”林娇催促。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林娇反复咀嚼,而后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望向小哑巴。
“怎么会是…你?”
小哑巴揭下面具,露出那张被大火毁掉的脸,轻声道:“若有来生,愿我为男。”
这是年少时,林瑜对林娇说过最多的话。
“阿姐,你收到的手信,都是由我代笔的。”
林娇终于对眼前人的身份不再怀疑,伸出手抚上那坑坑洼洼的面庞时,重逢的喜悦尽数散去,只留下震惊和心痛。
“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被火烧的,天牢。”
天牢里的大火是昭和放的,可昭和却心安理得的将阿瑜带到身边,随意驱使,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
她明知道自己有多担心阿瑜,却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姐妹相见不相识,逼迫自己做违心事。
林娇如今对林瑜有多少愧疚和疼爱,对昭和便有多深的怨恨。
她回头望向岸上之人,目光中的恨意似乎已经化作寒冰利剑,刺入那人心间。
她真想将昭和的心掏出来看看,到底有多黑?
见到林娇回头那一刻,昭和收回了打算去接弓箭的手,紧张而又期待的望向船上之人。
只是林娇望向她的目光,冰冷漠然,毫无感情。
连恨都没有。
一股恐慌感爬上心头。
她不能走,她必须留下,守在自己身边。
林娇夺过身旁人的弓箭,拉弦搭箭,瞄准那个乘船的背影,干脆利落的射出羽箭。
咻—
一道破空声划过。
哐当一声,长篙落入水中,船头一沉,身后一股血腥味蔓延开来。
一股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林娇转过头,手心按住那血流不止的胸口,大颗大颗的泪珠无声的落下。
她想要大哭一场发泄心中的恐惧,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啊啊啊的干呕。
咻—
又是一道破空声,一只羽箭朝她射来,她愣愣的抱住林瑜,无暇去躲避。
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想躲避。
于生者,她有愧疚,于逝者,她挂念。
她也累了,她想去陪陪父王母妃。
她想离开,他人却不许,昭和射出第二箭,以期射偏那只突然杀出来的箭。
只是她还是晚了一步,那只羽箭没入林娇的胸口,大片乌紫的血滴落到船上,在水面上渲染开。恰如春日时,江边开得正盛的花倒映在江面上。
怎么会这样?
她没想杀林娇的,她还想和林娇在一起好好过日子。
是谁,是谁放的箭?
“是谁放的箭?”
她不敢去看林娇,只能将视线放在身后的放在身后的侍卫那里。
她眼里的冰霜太过严寒,无人敢对视,皆敛眉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