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少年放在床上,盖好被褥,楚歌坐在一边,思考着怎么把谢童送去做个全身检查。
系统突然说:“楚三岁,你咋把他抱到你自己房间来了。”
楚歌环顾四周,摆设极为熟悉,霎时间一呆。想想殷野歌的脾气,简直要哭。
系统说:“你咋想的。”
楚歌语气极其虚弱:“大概是因为……我就只记得两个卧室吧。”
系统:“………………”
可以的,楚三岁,住了这么久,你连周围环境都没记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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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都抱进去了眼下还能咋地,楚歌本来这样想,触及到管家眼神,还是把谢童抱下去了。少年一直在昏睡中没有醒来,却仿佛像是感觉到要离开这一片温暖的环境,挣扎了些许。
当天晚上,楚歌原本睡着,莫名其妙的醒了,强烈的心悸感驱使着他下了楼。
绕过楼梯,一片灯火通明,少年抽搐着,拼命蜷缩成一团,他发着抖,就像全身都发冷。护工抓着束缚带,想要将他绑到床上去,他颤抖着,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手臂,想要伸出来,让护工绑上去。楚歌看到了他的眼神,一片漆黑的痛楚。
楚歌大步走过去,伸出自己的手,像是条件反射般,谢童痉挛的手指抓住了他,就像将要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谢童呜咽着,声音嘶哑破碎:“殷叔叔,我会死吗?”
楚歌说:“不会的,你不会死。”
“是吗?是吗?”谢童喃喃的说,忽然崩溃起来,“为什么要活着,让我死,让我死掉好不好,求求你了!”
楚歌死死抓着他的手腕,轻而易举压制住了谢童的挣扎,他看到少年眼角里涌出的泪水,大片大片的划过了面庞。
他颤抖着,痉挛着,口里翻来覆去的念着某几个模糊的词语,毫无例外,是请求着楚歌给他一个痛快,让他死去。
原本以为,苏醒过来就是最大的惊喜,没想到,才是噩梦的刚刚开始。
“谢童。”楚歌说,“你想这么死吗?毫无尊严,像一条可怜虫一样的死掉。”
“最艰难的时候都已经熬过,为什么现在坚持不了,你的字典里,只有放弃吗……回答我!”
“不,不……”谢童仿佛在摇头,他陷入了激烈的挣扎中,因为剧烈的思想斗争,几乎要咬烂自己的嘴唇。
楚歌伸出手去,强行掰开了他的牙关,毫无意外,被死死的咬了一口,剧痛自指节传来,楚歌说:“你想以自己最瞧不起的方式死掉吗?那你当初的坚持又是什么,你不想报仇吗?”
谢童颤抖着,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他痉挛着,抽搐着,仿佛陷入了梦魇里。
汗水与泪水一并混合交杂,他嘶声说:“不要打我,求求你,妈妈,不要打童童!”
仿佛只是一瞬间,又仿佛已经过了很久很久,这一波发作终于结束,他慢慢的昏睡过去了。
楚歌抽出早已痛到麻木的食指,看到其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无声无息的叹了口气。
他想要离开,将将站起身来,却察觉到一股阻力,低下头去,原来是谢童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角。
楚歌想要伸手掰开,无奈谢童却捏的太紧,一时无法,只能坐在床边。
清冷的月色从窗外洒入,给万物都镀上一层银色光辉,此时的静谧和谐,与方才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楚歌默不作声望着,忽而听到了一阵模糊的呢喃,来自于昏睡的谢童口中,并不是十分清晰。
他低下头去,终于听清了那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眼,刹那间,整个人都怔住了。
“殷叔叔,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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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概是楚歌来到这个世界后,所度过的最难熬的一段时光,谢童终于从昏睡中恢复意识,却依旧处在致幻剂带来的痛苦中。
短暂的清醒里,他颤抖而又期冀的望着楚歌,一字一字的请求着,不要把他放弃。
少年人喊着殷叔叔,几乎是哽咽的抓住人的手,哆哆嗦嗦着,求他,一定要救救他。
谢童颤声说,当他不清醒时,说出来的任何话都可以当风给过滤掉,他不想死,他只想活下来,煎熬而又折磨的活下来。
他祈求楚歌,无视他的软弱与怯懦,强硬的逼着他活下来。
一个人究竟能被折磨到什么程度呢?
发作时,无时无刻的痛楚,发誓着,赌咒着,怨愤着,嘶声咒骂,问为什么还不让他去死,每一次从那种混沌而无意识的状态中醒来,都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殷叔叔……”谢童小声说,“你会讨厌我吗?”
他像是陷入了深刻的自我怀疑之中,很多次的清醒过来后,都会重复这一个问题。
楚歌摸了摸他的脸颊,说:“只要你熬过来,我就喜欢你。”
谢童眼瞳漆黑,凝视着人的时候,像两颗无光的黑曜石。他慢慢的思索着,想了许久,才磕磕碰碰的组织出一段话:“我有一点害怕,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熬过去……但我想活下来,殷叔叔,你会救我的吗?”
楚歌说:“乖,你一定可以熬下来。”
没日没夜的发作里,谢童都会喃喃的念着他的名字,就好像这样可以汲取一点点力量。
楚歌看着他苍白消瘦的面颊,有些微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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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决心,意志,或者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后来,楚歌发现,谢童发作的间隔越来越长,从一开始的几个小时,变到一天,再慢慢变到几天,而他的意